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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迷魂招不得(五)(1 / 3)

烛台快燃尽了,灯芯软软趴在桌上,闪烁不定。

织吾拢着被子起身,干脆按熄了烛火。

夜里下雪了,天还未亮。

屋里没有灯,她感觉更冷了。

重新团缩回床榻上,闭上眼梦里的场景清晰的跳出来,她回想起十二津那个杀手的模样。

一双水润清亮的眸子,让人很难想象这双眸子的主人会是一个手起刀落头点地的人。

兴许只是因为那人捡到银铃,如今银铃又消失了,所以她连日所思,显于梦里了。

后半夜她并未睡着,睁着眼熬到了天光大亮。

外面的雪未化,湖面晕着薄雾,对岸似乎有星星点点的红。

她趿拉着鞋,披上一旁的大氅走过去看,却见湖对岸竟开了花!

织吾一惊,忙跑近了看,她并不记得自己曾在湖岸边种过树,但即便是种过也不可能在两三个月之间便开花。

通天的冰雪中缀着漫野的扶桑花,孕出浓浓生意,与伯都的天寒地冻格格不入。

她在花丛中走得踉跄,扶桑,服丧?

顿时,眼眶一酸,忍了多日的情绪喷薄而出。

“我偏不信,他此生坦荡,从无腌臜,凭什么落得如此境地?!”

眼前似乎闪过年轻将军万箭穿心的场景,织吾抬着头,对着天大喊,眼泪从眼角滑落。

扶桑林中窜出只幼虎,蹭着她脚边学她对着天低吼。

织吾太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对于突然出现的白虎,她也只是轻轻瞟了一眼,识出它和牌匾下的石虎一样,也就不再做多想。

“把它们毁了,好吗?”她蹲下身子,轻抚白虎的头嘱咐道,白虎享受她的抚摸,乖顺地低头在她腿边蹭了蹭。

整整一日,她趴在窗台上,看白虎上蹿下跳,把一片扶桑花林踩踏得不像样。

曾听人说扶桑花是死人花,换做以前的她也只不过是笑着听听便罢了。如今,对这些字眼很是敏感,即便知道只是无稽之谈也不允许它们出现。

活着的人果然更受罪。

李见寒已经离世两个多月,图留她一人反复回顾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在她的记忆里,那些时日仿佛都是艳阳高照,未曾有过一星半点昏暗。

“我是不是很自私?自私到为了一己私欲,哪怕要背离家族,逆天改命,也想要把你救回来。”

“求姑娘救救我母亲!”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织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大跳,见是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跪在门边。

妇人肤色黑沉,疲倦显而易见,那双皱巴巴的手和这张脸显现出来的年纪一点儿也不符。

她握紧窗棂,眼角余光扫见白虎朝着她这边跑来,稍坐镇静后,清了清嗓子:“你是何人?”

“葛村农妇余三娘。”

余三娘听着织吾轻柔舒缓的声音,想着定是个好心肠的姑娘,稍稍直起身子,却见她以为的姑娘竟满头白发!

她一时没控制住,张嘴惊呼了一声,想到是来求人的,又赶忙闭上嘴低下头。

前些时日,她经过溪流镇,恰巧听见有人说皖南织家女可织梦解惑,当即便有了去皖南寻求织家女救助之意。

她救人心切,只浅显听到“织家九女可织梦解惑救世人”,便连忙起身去往皖南,是以,并未听到后面的人说的“织家发了织九的讣告”。

那人说:皖南织家女温婉娇柔,手腕处衔一朵半开的金莲。

谁成想,还未到皖南便见到了和描述中甚是相像的女子,再看女子所在地方白雪皑皑、云雾缭绕,这不就是那种神仙人物住的地儿吗?

可......这不是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啊!

她踟蹰着脑中想过千万遍的话,不知还该不该说。

“你莫要跪着了,地上寒凉。你快起来说话。”

织吾虽然音调淡定如常,可是内心却有些紧张,余三娘是怎么进伯都的?她想不通。

余三娘颤着身子,攀着门框起身,看得出她的膝盖微微弯曲伸不直,织吾也不多问,只是轻声道:“你让我救你母亲?”

余三娘脸上透出一丝尴尬。

“怕是农妇弄错了,竟以为您是皖南的织家女。”她边说话,眼神边往织吾身上瞟。

织吾罩在黑缎兔毛大氅里,厚实的兜帽未及整理只是浅浅搭在肩背上,反正已经被人看到了,也就不必再遮掩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余三娘是在找寻她手腕间的莲花印。

大氅还是夷则留下的,他本就身形颀长,他的大氅披在织吾身上能将她完全遮住。

“我不是。您确实找错了。”织吾微笑着讲出自己不是织家女的话。

心痛如绞。

待救之人不见得等得到她重新去寻人了,脑中回响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白发姑娘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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