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刘嬷嬷走后,王府中无人再入小院,映雪准备妥当,靠坐在榻上休息,细细想着前后事。她越想心内越烦,索性调整呼吸两短一长、三短一长,再变为一短一长,自己逗自己玩,

“童芸。”映雪出声喊守在中堂的童女使。

“在。”

“可以和我说说王府里的人吗?我只知道宁王、老夫人还有刘嬷嬷。”

“回禀王妃,王爷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哦?他们多大年纪?”

“回禀王妃,大姑娘名朱衫刚及笄,二姑娘朱楠和三爷朱杨是双生子,今年八岁。先侯爷不纳妾,禁奴婢阉人,女使与护卫都是詹事府人事署安排的,因此,王府就和寻常人家一样。”童芸口齿伶俐,说话一流似水,态度不卑不亢,映雪不免高看她。

“那位徐星月徐姑娘,是什么人?”

“回禀王妃,徐姑娘是徐都督的女儿,是大公子未过门的妻。”童芸如此答道。

“明白了。”映雪穿靴下榻,转至中堂,再到外间,又在没有什么书的东书房看了看,问童芸:“我看这里都是新的,之前有谁住过吗?”

“回禀王妃,这里没有人住过。”

“那王爷住在哪里?”

“回禀王妃……”童芸正答话,映雪忙打断她:“私下里,你不用如此规矩,只回答就好。”

“是……是!王爷原先不怎么回侯府,额~王府,如今回来了,住在前院。”

忽而,外头传来声响,鼓乐声越来越近,终于进了这小院。童芸忙说:“王妃,该是到时辰了。”

“你帮我戴冠吧。”映雪闭眼呼出一口气,走到内室梳妆台前,童芸令人为映雪配戴好凤冠霞帔,映雪遂跪坐向东。冉娘白樱二人刚收拾完,急急走来,见已妥当,一左一右站到了里间门内。

未几,乔赫领着宁王朱柏入正屋里间,请映雪圣旨,冉娘托出装着圣旨的玉筒,交映雪奉上。乔赫命人接下,高唱:“牵巾!”两位女使奉上红绸同心结,而后,宁王执一端映雪执一端,缓步走向屋外。

映雪一步一步数着,专心低头走路,百余步出小院,过函道入前院,又百余步到盈德殿东门。夜幕中,四围游廊下的红灯笼,照亮了脚下的石板路;同心结的那一头,身材高大挺拔的宁王不声不响,步伐稳健;乔赫带着乐手们走在前头,“我有嘉宾,鼓乐吹笙”!声乐被西风裹挟,时而传入人耳,时而不知踪迹。

盈德殿中,王府太妃坐中间向南之主位,将官于下首向北分坐,新人至主位下,乔赫请出圣旨宣读,唱行沃盥同牢之礼。礼成,太妃先举杯,将官起身同贺,共饮一杯!

饮罢落杯,一人大步走进殿中。

“臣玉东道都督步多,贺王爷新婚!”

“步将军如何现在才到?”宁王边搛菜边问,却见自己的新王妃正瞪圆了眼睛,看过来。

“禀告王爷,陇南府有流寇生事,臣去处理,因此来迟,请王爷莫怪!”

“来人。”宁王看着新王妃,缓缓说道:“将步多拿下!”两队兵士小跑着进入殿中,兵甲铿锵。步多左右察看,忽快步奔向主位,其侄儿步宽忽持短刃挡住了他。

“步多,给自己留些体面吧。”宁王移开目光,起身面朝步多。

“你这个混账、畜生!”步多指着步宽骂道,步宽不为所动,步多忽收手放声大笑,而后叹道:“王爷做了好局啊!本公糊涂啊!”

“住口!”宁王下台阶,走到步宽身后,说道:“本王常闻:西塞有四公,田公定国本、魏公通商脉、乔工开荒蛮、陶公重教化。你无道荒淫、事主不忠,你人都不是,你可以称‘公’?”

“成王败寇,你怎么说都行!”

“田公、魏公,这步多该如何处置?”宁王不再费口舌,转而问詹事府二相。

“殿下,臣以为应先将步多收押,再行审问。”田公行礼道。

“臣附议!”

宁王说好,示意将步多锁拿,押出大殿。

宁王上台,举杯面向众人道:“诸位,如今我西塞有三耻!河套一战,我父兄身死,损兵折将十万众,元气大伤,此为一耻;奸贼作祟,使我西塞腹背受敌,如今却只惩治了一步多而已,此为二耻;我西塞举丧,朝廷不征鞑靼、不惩奸佞,反而赐婚于我,我却不得不受之,此为三耻!”

“今日,我朱柏向天地起誓:此生不灭鞑靼、不惩奸贼,愿遭天谴!”

“诸位,共饮此杯,同为见证!”宁王说罢,一饮而尽,众人皆起身饮罢杯中酒。

“臣桑道都督羊贲,誓死追随殿下,灭鞑靼、惩奸贼!”

“臣和田道都督万玉,誓死追随殿下,灭鞑靼、惩奸贼!”

……

映雪没想到,眼前头戴珠冠、身着蟒袍的宁王朱柏就是西湖书院的高柏,那雨夜狼狈负伤的绝命之徒,竟在此高堂阔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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