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苍白,往日不点而朱的唇瓣失了血色,赵瑾瑜神色恍惚,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友人嘴唇发呆。
郑玉澄被她盯着,脸上倒是显出两抹红晕,行礼辞别友人,动作间隙还有几分慌乱。
走到帐口,赵瑾瑜又轻轻喊住她。
“玉澄,我知你多谋,且如今与帝卿走的极近,若有可能,能否告知我今日之事帝卿那边探查的结果?”
郑玉澄停下脚步,回眸,那人像是一尊玉雕般,静默的,面容也仿佛冷峻起来,端坐在桌旁,没有朝她这处看,目光虚虚地凝视在某处。
“好……”郑玉澄喉间有些艰涩,她今日来此当然不只是为了看望友人,更有其他目的。
帝卿每每遇上情爱,便失了理智,如天下千千万万蠢笨男子一般,如何能成为统领凤国的首领,她自是来游说友人放手的。
思来想去,临到头,因为怕失了友人,她口中的挑拨竟说不出口。
莫说帝卿为了情爱,她也逃不过“情谊”二字,若一个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活得该是多么可悲?
而那位帝卿最在乎,最宝贵的莫过于此了!
可如今赵瑾瑜似乎和帝卿产生了嫌隙,若帝卿真有不妥,二人关系并非需要她使计相破,倒时她还是好属下,好友人……
郑玉澄转身,松了抵着门帘的手。
厚重的门帘落下,一寸寸吞没了帐中那人端坐桌旁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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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赵瑾瑜伏在案上,手中笔杆不停。
帐帘处传来布料摩擦的“嗖嗖”声,赵瑾瑜抬眸看去,自然而然地合上案上文牍,朝门口那人迎去。
帐外行走寒冷,男人鼻尖冻得发红,他搓揉带着些微寒气的双手,搓的有了些温度,抬头寻找心上人的踪迹。
便瞧见她挺立的身子站在两米开外,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容。
她敞开双臂,丝毫不避讳还在帐中伺候的侍从。
若说赵瑾瑜平日里还有几分顾虑,那凤翊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二人的关系,为人更是奉行高调行事的原则。
当下他只觉得惊喜,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如乳燕归巢,投入了她的怀抱。
她紧紧拥着他,男人的身量不似其他男儿那么纤弱,很好地支撑住了她压来的力量。
他骨架大,过去在秦楼中学舞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她有些晃神,不由得想起过去她倚靠在秦楼那棵参天老树上,透过窗户的缝隙,看他如何一遍遍摔倒又站起来。
那时,她就想这人可真倔啊。
“我想看你跳舞。”她凑在他耳边,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
他颈间半处立起疙瘩,耳廓红得快要滴血,明明知道旁人绝听不见她的声音,可还是做贼心虚地偷瞄那些侍从。
“你们都下去吧。”耳边传来女人懒散的声音。
那些低着头不敢动的侍从们像是得了特赦令,没一会,人便散得干净。
赵瑾瑜松开了环着他的臂膀,轻松写意地撑着下巴,半个身子像是没了骨头,倚靠在桌边,谪仙模样中竟多了几分妖冶。
特别是那双凤眼,往日从不为他动容的眼睛,竟也有春水般潋滟的波光。
他像是活在冰火两重天中,身子是滚烫的,可是他的心却忍不住发寒发冷。
他孤零零地站着,是个体态修长的模样,却恨不得将自己缩成小小的团。
“你明明知道我跳舞最是不好看,如何还要羞辱我?”
他别过脸,强压着心中酸楚,面上装作恼怒。
他好似天生缺根跳舞的筋,不管他如何下功夫去练习,都学得不伦不类,身子骨还比一般的男子壮些,没有半分娇弱的滋味。
这女人最是欢喜莺莺燕燕围在自己身边跳舞,每每看到,他都恨不得以身代之。
可惜,人力有所及,他做不到。
“转个圈给我看看。”女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什么,伸手画了个圈。
他应是觉得抹不开面子,觉得她像是在对待小倌般折辱自己的,可他的身体仿若不听使唤般,磕磕巴巴转了圈,期间腰肢还不甚灵活地撞到了一旁的立架。
她拍手大笑。
“瞧,你不是跳的极好?有哪个人能像你跳舞这般带给我如此多的快乐?”
他密闭的双眼稍稍睁开些,她的眼中没有愚弄亵玩,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他渐渐放松下来,回想着过去自己曾经学过的技艺,慢慢舞动。
赵瑾瑜撑着下巴,时间似乎也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拨动到了过去。
他还没喜欢上她的时候,他总有很多事情要忙,有很多东西要去学,他不偏执阴冷,被欺负了也只会耍些可笑的小手段。
是不是冒然闯进他生活的自己,将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伸长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