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与他打机锋,“我这样的身份,怕是会拖累殿下。北狄大都多贵女,王妃大有更好的人选在。”
“啊!”话未说完,下巴被他捏的生生直疼。
梁王恨恨一把甩开那张瓷瓶一般的脸蛋儿,“你心里清楚。”
明舒当然清楚,北狄皇帝突然赐婚,并不为其他。只因北狄将将在边土吃了一场败仗。南魏北疆自从由秦止战镇守,便从未吃过败绩。这几年更是将北狄击退百里之外。是以北狄人怕了,想要求和。而多年之前流落北狄的质女,便是最直接的和亲人选。
明舒只道:“我,我不是很清楚。我离乡背井多年,只想回到故土,见见母后。”
“怎么,你还想着秦太后?”梁王冷笑,“忘了是谁将你送来北狄的?”
明舒怔怔望着前方,口中很是坚持:“再怎么样,她也是我母后。”
“是么?”梁王勾起嘴角凑来她面前。
她目光空空,看不清楚太远的地方。只隐约见到梁王的眉眼,是标准的浓眉炯目,北狄人俊男子生相。
北狄皇室内,除了母系根基深厚的北狄太子,梁王便是北狄皇帝最宠爱的皇子。是以皇帝才将和亲重任交到他手上,将来若要夺嫡,和亲便是筹码。帝王之家,多善权衡之术。
“不过,公主这回是回不去了。待我们成婚,两国修好。我定带公主回南魏省亲。”梁王亦是顺着她说,却没一句真话。
“……”明舒定了定心神,不露怯意。
梁王拍掌,唤人取饭菜进来。“公主还中着迷魂香,该要十二个时辰才能看见东西。先用些饭菜,也好驱驱药性。不急,回北狄的马车,我让他们备在后山。明日一早,我们便上路。”
“……”明舒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路逃出来,她和南珠牺牲了不少人。如今真要功亏一篑?她还要折回北狄,继续做那颗棋。为母后所用,定江山。为梁王所用,争皇位。总之,都不是她自己愿意的,跟木头没什么区别。
梁王说完,负手转身出去。几个端饭菜进来的侍卫也跟着出去了。
明舒一时摸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她视力还未恢复,头也疼。闻见饭菜香气,只好先用上一些,驱散身上的药性,才能做别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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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个水酒怎就没了影呢?”
夜色落幕。堂屋里,一屋人影攒动。
徐瑾正在问话崔信和张福。曹二上座,一脸沉寂。
崔信张福低头不敢接话。
阿乐直冲上前来,“没了不更好?说不定是她自己心虚,知道败露了身份,便自己先逃了。”
“阿乐!”徐瑾将人喝止,“还不清明的事情,怎能乱说,毁人声名。”
“你!”阿乐气急,“你也偏袒她。”
崔信一旁结巴接话,“什、什么意思?败露身份?依依吗?”
张福也问,“她不是曹大哥的远房表亲?”
后头贺寻也好奇起来,“依依可是还有别的身份?”
“罢了。”曹二开口,“还未坐实的事情,不必枉议。现下先将人寻回来再说。她一个女子在外,若真是被人所截。凶多吉少。”
曹二话语简洁,不带感情。凶多吉少几字,似也事不关己。
徐瑾忙接话道,“是,眼下最紧要的定是依依的安危。她在晚集走失,那我们再去晚集打听。小摊贩,还有在晚集走动的村民。左左右右都问问。不免错过线索。”
徐瑾说着,看向阿乐。往常曹二吩咐的事,阿乐一马当先,今日却直插起双手往后退,目光看向外头。徐瑾知她靠不上,只好吩咐下去其余几人:
“崔信,你去张大娘和王大叔家里问问。”
“张福,你去李阿娘和何先生家里。”
“贺寻,你去村长家中坐坐,问问这几日是否有可疑之人进过村子。”
“……”
几人吩咐应声,结伴出了堂屋门去。
徐瑾看曹二脸色不好。阿乐仍杵在一旁,一动不动,忙走去合上堂屋的门。回来,拉了拉阿乐的袖口,“你和主上动什么干戈?”
阿乐当着曹二,毫不避讳:“他心思都被那妖女蒙蔽了,要将兄弟们的命都搭进去。”
徐瑾拧眉:“何来此说,主上素来有分寸有章法。不似你,孤勇无谋。”
阿乐瞥徐瑾一眼,“你嘴上厉害,我说不过你。我也不说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阿乐转身走,也不和曹二招呼,直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诶你这丫头。”徐瑾在她身后喊着,又转身对曹二道,“她便是这样火急火燎的性子,主上别介意。不定明日就自己好了。又巴巴上来给你送烧鸡。”
曹二起了身,冷道,“你与我再去一趟晚集,看还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徐瑾忙跟了上去,“如若实在在村子里寻不见,可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