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回答。”孟久遥笑道。
陆言怀敛了敛唇角的笑意,神色认真了几分,“真的想好了?扔下这么好的工作。”
她回:“哥,我要回国了。”
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方向盘,其实他早就知道孟久遥会走的,可听到她说要走,他还是会心痛,但是陆言怀毕竟比她年长,各方面都要比她成熟,所以无论是什么情绪,都不会外露。
他喉咙动了动,滚出来一个嗯字。
然后他继而道:“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周二,我需要一个星期收拾收拾。”
他说:“行,那走之前跟哥哥吃顿饭?”
“那是必然,我请你。”孟久遥欣然答道。
他说:“我还没有让女孩子请客的习惯。”
孟久遥回国的前一天,陆言怀在别墅的庭苑内布置了一场午餐,都是她爱吃的,布置的很有格调,但是食品却与场景不符,比如最显眼的小龙虾和酸辣粉。
原本说好的是两个人一起布置,结果陆言怀一个人忙活到中午,这姑娘才穿着睡裙从屋里出来,素面朝天没有形象可言。
孟久遥看到庭苑内的布置惊得眼睛睁了很大,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陆言怀面前,反反复复看着草坪上的美食,忍不住赞叹:“哥,这都是你弄的?”
陆言怀打趣道:“总不能是你弄的。”
她笑了笑,“你来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我一直在睡。”
“你也帮不上什么忙,睡吧。”
他对她向来温柔又宠溺。
孟久遥说她看到这些美食,已经饿的不行了,所以就不去洗脸化妆了,可不可以直接吃了,陆言怀说随你。
孟久遥坐在草坪上,喝着饮料,陆言怀给她剥了很多小龙虾,孟久遥吃的嘴唇发麻,喝了很多饮料才将辣意抚平。
陆言怀慢条斯理的摘下塑料手套,往杯里倒了些红酒,一双温柔的眸子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一瞬间,他像是回到了刚见到她的那年。
那个时候的她,不是现在这样的。
陆言怀记得自己刚遇到这姑娘的时候,他二十七岁。
她十八岁。
按理说这个年纪,应该像朵花一样。
可她不一样。
陆言怀从事心理专业这么多年,来来往往见过的病人有很多,很多也都是女孩子,可她们是奔着他来的,陆言怀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只知道这些女孩为了和他说上话,可以无病呻吟,假装抑郁。
可是孟久遥是真的痛苦。
他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拉住她那颗一直想死的心。
现在她好了,她想回去了,他却不想放手了。
“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陆言怀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温雅笑道:“周游世界吧,我在法国停留了太多年,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
他薄唇轻启,抿了一口红酒,他看了眼腕骨上的檀木佛珠,漆黑的双眸撞上她的目光,陆言怀神色认真了几分:“要跟我走吗?”
孟久遥一时没懂他的言外之意,或者说是她不想懂。
今夜的风,悠扬平静。
“说的直白点?”陆言怀微微挑眉
他说:“我比你年长了很多岁,我知道喜欢你也是不应该的,但是我确实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今天都到这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
陆言怀温润一笑,他说:“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留在这里跟着我,我们结婚。”
在她完全好了以后,陆言怀开口说了这句话,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不能对她产生感情,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前途,放弃自己热爱的工作,如果她愿意的话。
他今年三十七岁,早就到了结婚成家的年纪,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可他折腾了这么多年,一直陪在她身边。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这姑娘的感情变了质时,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这个年龄也不适合再去追人了,更不适合再谈个三年五载的恋爱,所以他只能用最直白的方式去挽留最后一把。
他就只挣扎这一回了,要是她不答应,他也认了。
只听见她说:“哥,你知道的,我有放不下的人。”
在法国的这些年,她遇见了很多人。
有的人送她一屋子摆不下的红玫瑰,有的人更实际,送她跑车和房子,还有陆言怀近十年时间的陪伴,不婚不娶。
可她不心动,因为她只喜欢盛希。
她其实能够感受到陆言怀对她的感情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感,但很多时候,这些感情必须要模棱两可的装作不知道,不然会将两个人闹得很难堪,大概陆言怀也是知道答案后才会问出口,知道他留不住她。
因为人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后的跌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