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雪山后,洛泽很少迎来故人。
她的故人大多站在了她的对立面,她亦对很多人失望透顶,甚至憎恨。
眼前的女神一身青衣,她清秀的面容上挂着疲惫的微笑, “听说了那件事后,我一直想来看看你。”
女魃是个例外,她虽是神明,却很少待在天庭,因为她更喜欢待在人间,可惜由于她拔除风雨的属性,在一个地方呆久了会造成干旱,所以也会回到天庭修整。
洛泽记得她,女魃回天庭的时候会给她带些人间的玩意儿。天庭上的神明都可以算是洛泽的长辈,而女魃则是一个性格跳脱的长辈。
顾锦洛记得女魃与应龙关系很好,经常陪伴左右,女魃少在天庭,受控制比较少,神志还算清醒,至于应龙……他恐怕逃不出那份控制。
洛泽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她说:“我现在在人间……挺好的。”
女魃抿了抿嘴,将脸望向一边,她看着这片荒凉的雪山,唯有一座石头建的屋子还算有点样子,“怎么会好呢?你这里……和天庭可差远了。等我回去的时候,你和我走,好吗?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的,不要害怕。”
女魃看向洛泽,伸出手来握着洛泽的手。洛泽在人间,练功更勤了,女魃认为这是因为她害怕天庭的人找她麻烦,想要保有一丝生机,摸到她手中的后茧,她便更加心疼这个孩子——她还是在害怕。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他们,而且,我现在挺喜欢人间的,多谢。”洛泽回答她。
“那就留下来吧,就算别人觉得你艰苦又如何,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女魃说,“我这次下凡,才知道人间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你在雪山可能不知道,中原的人类已经聚集为好几个部落了,他们的力量也比之前增大了很多,现在的人类已经不是当年的人类了。我这次下凡,就是因为有一个部落首领向我求助。”
“我听说了一点点,好像应龙也和你一起下来了,是吗?”洛泽问。
女魃顿了一下,眼神有些落幕,洛泽知道,她一定和应龙有了问题,不过发生了这种事,以女魃的性格,不可能没有什么反应。
“你知道‘妻子’、‘丈夫’这些词吗?我在中原的时候听到的。”女魃倒是没有直接说,她先问。
洛泽思索了一下,她来人间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人类对特殊伴侣的称呼,天庭是没有的。
神的寿命长,很少有神会和一个伴侣共度一生,而且几乎没有神明会繁育后代,妻子、丈夫这样的概念在神中是很模糊的,神的婚姻观念几乎是欠缺的。
但是这不意味着神明不懂爱情,他们也有,只是在漫长的寿命之中,一段爱情的时间就显得非常的短暂,可有可无。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直相伴的神明伴侣,只是很少罢了。
神明长寿,并且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像是人类中无所不知的长者一般,但是在感情方面,则显得有些天真了。
“嗯……在人类的观念中,这好像是一个有很重要意义的词。代表着……非常特殊的伴侣,只要有了这些称呼,就要相伴在一起,不能随意分开,有的还会繁衍子嗣,就像……..很久以前的,我的父母一样。”
女魃听后笑了,但是她的眼睛是悲伤的,“很久以前的呢,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洛泽,我不是在为风神开脱,可是风神以前明明这么爱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雨神会以这样的方式陨落,可那是雨神啊……她为了神明的未来,做了这么多牺牲,天道是如此不公。他们就像我和应龙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洛泽递给女魃一个帕子,“是……也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从大荒时期就相伴彼此了,我们很熟悉,没有比我们更了解彼此的人了。”女魃陷入回忆的时候,神情会舒缓一些,“但是现在,我越来越看不懂他。我回到天庭后,听说了你们的事,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雨神,他说你们罪有应得,他如此咄咄逼人,我一时竟觉得这不是应龙。”
女魃的眼中有眼泪,洛泽站起来,走到她背后,安抚着她的情绪。
“他开始越来越听不进我的话,我感受不到曾经相处的感觉,我们开始争吵。以前我回来,他一定会陪着我,但是上次,我说我想去找你,让你回来,可他居然嗤笑一声,转头就去了白雯的宴会,我等了很久,我不明白他的那声笑是什么意思,结果他回来后说我蠢,何必去找一个罪人。我居然为了一句‘蠢’等了这么久,如果是以前他不会这样,而你又犯了什么罪?如果救母亲也是罪,这世界上会有多少罪?他不再是当年的他了,我厌恶了面对这样的应龙的感觉,所以就趁着黄帝求助,想独自下界,离开那个陌生的家伙。”
洛泽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她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到嘴里就换了,“风神也是这样,当年他可以为了母亲搭上性命,可他也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