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谈话(2 / 2)

,也明白她对永生的厌倦,可他从不认为女魃真的会这么做,因为那时候的女魃显然还是有所留恋的。

女魃叹了口气,现在的应龙已经无法了解她了,“我不在乎无趣的永生,我宁愿享受各种不同的人生,既然要改变,不如改变的彻底,那是我的愿望,尽管那很短暂。”

“我知道你依旧讨厌现在的我,我也可以变的,变回以前那样,你别去,好吗?”应龙依旧在做最后的挣扎,他依稀认为在自己改变之前,女魃不会这样。

女魃看着琰玄,虽然他们实际年纪相仿,但是由于神格已经没了,女魃开始衰老,这导致在外表上看就像一个年长者看着年幼者的无理取闹而感到无奈。

“不是因为你,应龙。以前我虽然喜爱人间,但是也有我在乎的东西。我有很多可以掏心掏肺的友人,我还有……你,但是有些人变了,还有人永远的离开了我。现在的日子已经不值得我留恋,我不是在任性,也不再希望原来的你回来,我有了新的追求,为了它,我可以舍弃现在来一切。这世间本就不能一成不变,变化才是永恒,否则那太无聊了。”

应龙被女魃的话堵着,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就是因为它,应龙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这种感觉让他厌恶雨神,让他远离女魃。应龙想要将这种感觉压下去,可是还是被侵占了神志,他飞走了,在天空中化作原形,离开了女魃。

女魃面对应龙的离开也不再有多大反应,应龙终究成她人生中的过客,好在这一生即将到达尽头,这些怅然已经不再重要。

当应龙好不容易战胜了那种感觉后,他急忙奔向渭水,人间已经不知过了几个春秋,渭水畔的人类有了新的面孔,这让应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女魃的小屋依旧有打理的痕迹,他知道女魃还活着,只要活着,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应龙兴奋上前,他准备了无数的话,可却在看见门口坐着的老人的时候,都被堵了回去。

女魃已经很老了,她的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已让她原本清秀的面庞面目全非,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应龙就可以感受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女魃如此安静,似乎稍有动静就会惊动眼前的老人,她太脆弱了,应龙根本不敢做大动作。

“是……你啊。”女魃的声音颤抖,她的语调已经没有太大起伏,应龙只是她在人生将要结束时,来看望的一位故人,他们的过去消散在岁月中,仿佛从没发生过。

应龙却很害怕,这是他直面衰老,神明不存在衰老,可是他最在乎的那人却实实在在经历着这一切。现在的女魃连说话都是颤抖的,曾经她也笑脸如花,也可以高昂的喊出他的名字,然后从遥远的地方一路向他奔来。究竟是什么变了,他们的纠葛就要止步于这所谓的衰老。

应龙附身,后面干脆扶着女魃的椅子扶手半跪在地上,“不要走,好不好,我会为你夺回神格,陪我,好吗?”他不可一世的眼中留下泪水。

女魃已经老得看不见了,但依旧明白应龙的悲伤,可这已经不是一件会让她无措的事了,“不要悲伤,你应该祝贺我,就要得到那令我神往的生命……”

她没有说完,等待应龙已经耗费了她最后一份力气,她最后赌一次,以她对应龙的了解,他会来,女魃还是希望和这位“过客”好好道个别。

应龙看着衰老的肉身中的灵魂不可控制的往冥界飘去,他想要抓住,可是这不可能。

所以应龙只能在老屋的旁边立了一个碑,将女魃的肉身埋在下面,后来他沉睡于渭水,就像曾经相伴的二人一样,永远守着。

直到老屋最后的残壁被人类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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