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摩德的“卧底”一词不仅令真理差点被脑内问号击垮,同样也让琴酒满心狐疑。
“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
他冷漠而直白地表露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能说……毫不意外。”贝尔摩德朝琴酒举起自己的酒杯,“那在我进行解释前,不如我们先庆祝我提前猜对了你的想法吧。”
琴酒的目光一直盯在贝尔摩德身上,手臂却一动不动。
贝尔摩德笑了一下,也不再等琴酒举杯回应。她将杯子移到了自己的唇前,抿了一口。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贝尔摩德。”
“你这种态度,要不是知道组织里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像我这样易容,我都要怀疑你其实是顶着琴酒皮的朗姆了。”
组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朗姆是个急性子,但却不包括刚刚开口的贝尔摩德,以及被她抱怨的琴酒。
琴酒没生气。
虽然手段风格相差甚远,但他显然也明白不要被“敌人”轻易激怒的道理。
他瞥了一眼贝尔摩德,回应道:“我以为,你对我的反应猜测应该包含这点才对。”
“唔,是这样吗?”
琴酒淡淡地道:“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种说法就像你已经确认我完全清楚一样。这样的怀疑,说实话让我有些伤心。不过,”贝尔摩德话音一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的性格很恶劣,跟你手底下的那个孩子完全不同。”
虽然琴酒手底下有两个人,但能被贝尔摩德用调侃的口气称之为孩子的,显然只有御船真理一个人。
“如果是真理,用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气说出同样的话,我就会信——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
“Bingo!”贝尔摩德十分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不止是你,就算是其他人,也会潜意识地相信她不会撒谎。毕竟,人可是一种很难逃出自己主观意识的生物。”
“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她不擅长撒谎。即使我和伏特加都交过她好多次,但还是没办法完全消去她面对其他人提问时的紧张。她的撒谎技术,大概也就只能完美的骗过三岁小孩。”琴酒毫不留情地评价到。
“哈哈,真是有趣。”
贝尔摩德笑声中所蕴含的嘲讽,直白地告诉琴酒,贝尔摩德的笑对准的并非真理而是他本人。
虽然前者也并不会让他心情愉悦,但至少,前者不会让他感到困惑。
琴酒皱了皱眉:“你认为我说错了?”
笑够了,贝尔摩德才摇头:“不不不,你当然没有说错,毕竟经过今天晚上的相处,我自认为就算是我也没办法让她撒谎技术达到天衣无缝的级别。”
琴酒的心情并未因贝尔摩德的回答而变好,毕竟她显然还有说到关键。
琴酒没开口,他只是继续看着贝尔摩德。
大概是刚才实在是笑得太开心了,贝尔摩德这次倒也没有刻意拖延、“戏耍”琴酒,让他耐心耗尽。
她很快给出了正确答案:“我刚刚才跟你说人逃不脱主观意识,你下一秒,就印证了这一道理——被人看透的撒谎,为什么就一定会暴露身份呢?为什么,就不能让人更加相信她是一个好人吗?”
***
琴酒回到舱室时脸上的若有所思,令一边跟伏特加一起透过窗户看星星,一边等他回来的真理,放弃了原本想问他的贝尔摩德是不是真的在怀疑她对组织的忠心。
毕竟无论怎么想,她的忠心问题都不会让大哥思考这么久。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大哥现在在思考比她忠心与否要严重一万倍的问题!
虽然真理心中的疑惑情绪不能得到半分缓解,但相较自己的心情,她还是更希望琴酒能够像平日找出卧底那样,无比顺利地想通现在他正在思考的问题。
而真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他。
顺带着,她也提醒了伏特加。
伏特加原本还半信半疑,但在看到了琴酒脸上的表情后,也明白了事情的严峻性。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只要大哥不主动叫我,我就绝对不会干扰他的思绪。”
伏特加没有立下flag后就推倒它的坏习惯。
第二天,他严格地执行着昨晚立下的誓言。即便琴酒毫无掩饰地支开了他,要与真理进行严肃认真的单独谈话,伏特加都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
——因为真理在他刚张开嘴巴,还没能将自己的想法用言语表述出来时,真理就主动将他赶了出去。
是物理性质的。
在两个人的力气一个在山峰,一个却在天上的情况下。
几秒后,一道死死紧闭地大门就冷酷地将伏特加和真理隔开。
在关上门到转身面对琴酒的那两秒,真理迅速地抬手擦拭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