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要如何说服自家父母, 周梨是不知晓的,只从这云记里出去后,便去了正方脸他们的牙行里。 如今手里的生意都全上了正轨, 各处又有可靠的管事,压根是不要她来操劳什么的。 因此便又和正方脸做起这房地产的生意来, 从中赚个差价。 弘文馆那边,自打建成到如今,从来没有空闲过,她要做的只需定时收租子,或是与他们那院子里添补些一年或两年生的花木罢了。 但这点花费并不算什么,比起能赚回来的房租钱, 不值一提。 也正是这般, 她手里余钱宽裕,自是闲不住。甚至已经暗中计划着, 等白亦初乡试过后, 若真是榜上得名, 那就立马收拾启程去上京,置办一处好房屋。 好叫他明年春闱之前,能有个安心温书的好落脚处。 听得她这打算, 正方脸觉得甚好, “左右你也不缺这些个置办房屋的银钱, 又擅长这房屋买卖的活计, 若真到时候不喜欢, 只转手卖出去便是, 再另外寻觅一处好的。” 正方脸有些羡慕周梨,可惜自己没有她这样的胆量和魄力,手里如今虽也有些余钱, 却是不敢拿出来做生意,就怕着亏了本去,到时候家里的三代人要和自己吃苦受累。 周梨哪里还不晓得他这个人向来小心翼翼,是真真正正的本份了,认识这么些年,自己也是邀他一起做生意,他一次也不敢。 如今见他那眼里的羡慕,不禁道“也罢了,你只管做着牙行这些事务也好,到时候空闲的时间多,若我真同阿初去了上京,铺子里虽是有人看着,但我手里这些大房小屋,却是没有一个妥当人交付,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正方脸听得这话,心想帮忙看着这些房屋,收取些租子,算得了什么劳累事情反而还能从周梨手中赚些托管费,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心里也是巴不得白亦初早早中了,去往上京参加这春闱。 他二人这般说着,今日周梨也又置办了一处小院落,等回头收拾起来,也能开一家客栈,若是没有那个精力,租出去给人也是一样的。 暮色落下,便也回了家去。 过了几日,听得云记那头的伙计说,陈慕已经好几日没有过去了,这两日又总是下雨,怕他那些个工具都着了雨水生锈,全给他收到了屋子里去,只问周梨,“二公子几时过去我家那娃儿这些天都在眼巴巴盼着他做的木流马呢” 周梨一听,也是有些担心,怕是没有能将陈大人给说服,反而被锁在了家里 但陈慕在外头做这些活计,是自己的场所,她也不敢到陈家去打听,便叫了王洛清,“你不是说才得了些南方来的新鲜果子么他们家老太太本就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你就说去给她老人家请安,然后帮我看看他们兄妹俩如今在作甚。” 王洛清果然喊了钱大脚去家里取了几个果篮,然后带着往陈家去。 但是也没多待,就匆匆出来了。 周梨也在这附近等着,见了她忙问:“如何了” 王洛清脸色不大好,“老太太喊你去说话。” 周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心想这姜果然是老的辣,一下就猜着了是自己喊王洛清来探消息的,也是没法,只能硬着肉皮去。 路上王洛清也是简单提了,这陈慕果然是没能将家里给说服,反而把陈夫人和老太太他们都气得不轻。 当然,他自己也挨了陈大人一顿打,如今正琢磨着,早早将他送往他大伯那里去。 周梨听得这话,一时也紧张起来。只不过如今人都在这陈家了,怕是免不得一阵训斥的。 不过又想,万幸自己还有公孙曜那个义兄,想来看在公孙曜的面上,应该也不会太过份。 她一路想着,以往觉得穿堂走廊要走好一会儿的路,如今竟是转眼间就到了老太太跟前。“竟这么快。”她低声说着,还是有些心虚。 那边,早就有陈老太太跟前伺候的婆子见着了她,将那翠绿色的珠帘给打起,“周姑娘请,我们老太太等你一会儿了。” 周梨朝她道谢,一面往屋子里去,只见三面窗户都皆打开,屋子里还放了消暑的冰,老太太靠在那垫着冰玉凉席的贵妃椅子上。 见了她进来,只懒洋洋地抬眼皮看了一下,也是没叫周梨瞧出个喜怒来。 “老太太金安。”她也是装着个没事人一样,上前福身行了一礼。 身后的王洛清亦是如此,只不过没周梨这样冷静,有些紧张地绞着手里的绢子。 老太太这才轻声应了一回,抬了抬手,示意她坐下,又叫两个伶俐的丫鬟把自己扶起来,慢吞吞地抿了两口茶,这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