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弦昭拿着茶杯的动作一顿,随即像个没事人一样接着抿茶。
“你怎么会来此?”谢竹沥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起身与她拉开距离,蹙眉问道。
那女子自顾自地坐在谢竹沥的身旁,撑着下巴打量陆弦昭,“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上京呢,等了两天才等到谨言哥哥。谨言哥哥怎的才出现一会儿就跑出来了?”
“我有我的事情,”谢竹沥依旧站着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面色淡淡,声音清列,“你若没什么事就回去。”
“谨言哥哥!”那女子咬着唇瞪了一眼陆弦昭,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涨红:“祖母说了,待今年一过就给我和你说亲,你怎么能......”
“卫蓉,我的婚事谁也决定不了。”谢竹沥目光冷了下来,扬声去唤外头的青铮,“我让青铮护送你回去。”
卫家小姐?
陆弦昭柳眉一挑,嘴角浮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来。她放下茶杯整理衣摆,袖间一个令牌就悄无声息地滑落,“呀......”
“啪嗒——”
令牌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能让路过她的卫蓉看到。
卫蓉的脸色骤然变了,她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白纱内伸出的葱白玉指慌乱去捡谢家令牌,“谨言哥哥,这人为何有谢家令牌!”
令牌被陆弦昭慌乱塞入袖内,她强装镇定地侧首。白纱很好地掩盖了她所有情绪,让人认为她在无声的承认。
这一切落在卫蓉眼里,就是陆弦昭在宣示主权,拿她当跳梁小丑。她让丫鬟上前一步就要去揭开白纱,“我替谨言哥哥把关把关,看看这姑娘如何!”
陆弦昭肩头一颤,身上的白纱也就跟着颤颤巍巍,她指尖惊惧地攥紧衣袍,身子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倏尔,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谢竹沥腰间的鱼形佩在空中轻晃,被阳光一照,泛出朦胧光晕来,“令牌我给的,她是谁与你无关。”
“你......”卫蓉不可置信地看着为了维护一个陌生女人而对自己冷言冷语的谢竹沥,她不甘心地打量着陆弦昭,试图发现出什么。
没想到她一身素衣,身上除了谢家令牌能亮明身份外,并无其他有价值的物件。
卫蓉突然想起自家兄长房里的暖床丫鬟,又想起谢家祖母曾说谢竹沥年岁不小也到了娶妻生子的时候。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这女子定然是谢竹沥在外头养的暖床丫鬟。
“谨言哥哥对下人也太好了些,左右我们成婚之后这些人都是要被散去的,”卫蓉端着未婚妻的架子自认为很大度地道:“祖母怎会因为个暖床丫鬟就与你置气,你又何必几年不回府里住?”
“没证据的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谢家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谢竹沥面庞沉下,眼眸看着卫蓉就像在看被审判的犯人一般冷漠
他语气薄凉,“还有,无人能左右我娶妻。关于她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说第二次,你应该知道我会如何做。”
卫蓉心脏直跳,她以为有祖母压着谢竹沥怎么也会听一下,分出时间与自己相处。
没曾想今日她擅作主张前来,竟惹得他生厌,她放软的声音带着哭腔:“谨言哥哥,我,我只是喜欢你,我才......”
“你喜欢谁与我无关,唤我谢竹沥就行。”谢竹沥眼底划过不耐,他退后一步提前抽出卫蓉要拽的衣袍。
他幼年与卫蓉一同长大,知晓她的骄纵和针对人的手段,“你要做手脚的时候掂量清楚,你很清楚没有事能瞒得过我。”
话音刚落,青铮立即上前半是强迫半是恳求地将卫蓉与她的丫鬟带了出去。
雅间的门被关上,外头的卫蓉又是闹了一阵才离开。
陆弦昭将袖中令牌拿出来,递到谢竹沥跟前,“若此事要你为难,你还是收回吧。”
“弦昭,”谢竹沥没有将目光放到她手心的令牌上,而是自顾自坐下,“你的伤如何了?”
陆弦昭索性将令牌搁在桌上,侧过脑袋去躲开他的视线,声音细怯:“你今日要我来只是因为这个吗?”
“自然不是,我上次可有打疼你?”谢竹沥听她语气就知道小姑娘并非真的气恼,赶忙道:“那次事情太危急,若行错一步我怕你受伤。”
“那你可以说的呀,你又不说......”提裙摆的锦鞋挣出裙摆去踢那对黑靴,陆弦昭抬指移动桌上令牌,“你拿去吧,给你添麻烦了。”
分明是她被羞辱却说自己添了麻烦。
谢竹沥眼眸停留在葱白的指上,脑中陡然想起那日是不是也是这指去蹭他喉间。
鬼使神差的,他抬指搭上令牌,指尖缓缓向前。
两人指腹相触,柔软撞上粗粝。
难以言喻的震颤麻痹了所有感官,暧昧摒弃了两人间所有的空气。
陆弦昭手腕轻颤,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