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孟浪的举止信手就拈来,他一手提起酒壶,另一手伸来就要掰过陆弦昭的面庞,他含着酒的唇正往下压来。
陆弦昭眼疾手快推开小倌,眼见周围的小倌又要围上来,赶忙道:“停!我说了你们退下,没听到么?”
抱着琴的小倌楚楚可怜道:“夫人有所不知,薛老板说了,若咱们不能陪着夫人,这条命也就折在这儿了。”
“这,”陆弦昭眉轻挑,挥挥团扇,指了指屋内中央,“不是带了乐器么,就在那儿,那儿演奏。”
看来薛老板是派他们监视她。
优娘从绸缎中抬起头来,笑得前仰后合,“我服侍了男人这么久,没曾想还有一日能有男人来伺候我呢。”
三俩小倌眼眸含羞,各自分好工,丝竹管乐声悠悠响起,男子柔媚的歌声娓娓道来。
侍从贴心地搬来两把玫瑰椅,正在跳舞的小倌三两步上前,揽着她的腰肢往椅子上带去。
陆弦昭蹙眉坐下,鸡皮疙瘩直起。不过接下来的事才真叫她吓得面红耳赤,两个小倌在她面前跳着热舞,一面跳还一面抬手扯开胸前衣袍,面上挑.逗的表情直白又羞人。
“夫人......”小倌羞答答唤道,他咬着唇,一手捏起腰间系带。
眼看着他们跳的舞越发放.荡,陆弦昭赶忙伸手叫停,支起团扇挡在眼前,“穿好衣服说话,不然就出去。”
优娘咦了一声,歪着脑袋笑:“夫人怕什么呀,我瞧他们保养得可好了,看一看又不吃亏。再说了,他们跳的可是幽州舞呢。”
“幽州舞又如何?”陆弦昭绝望地阖上双眸,她面前的小倌听到优娘的话,又要解衣袍,“我来这儿是看绸缎,不是寻乐。”
小倌的手骤然贴上陆弦昭,他侧身跪在玫瑰椅旁,抬手就要去接陆弦昭面纱,“夫人睁眼看看我,我难道比不上赵公子么?”
陆弦昭蹭地一下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她挡住小倌的手,眼眸眯起,“不该碰的别碰。”
“夫人......”
又是几声小倌唤道,他们放下手中乐器一齐围在椅子周围,数道手犹如藤蔓缠上她的小臂与小腿。
他们说话时恨不得贴上她,呵气如兰道:“夫人走了一天,累不累,让小的们给夫人捶捶肩捏捏腿。”
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泛起,陆弦昭发现如何都推不走他们,只好道,“这儿是存放绸缎的地方,还是出去吧。”
小倌们顿时眼睛亮起,忙搀扶着她起身,“这般好的月夜,合该饮酒寻欢。夫人可喜欢听什么曲子,咱们兄弟给夫人弹。”
陆弦昭脚步几乎未着地,就被他们架着走入另一间厢房。这间厢房帷幔半垂,中间只有一个大床,周围挂满了春宫图。
“你们可是上京哪家的小倌?”陆弦昭抽出手来,晃动团扇吹去些腻人的香味,旋即唤人送来椅子。
抱琴的小倌随地而坐,拨弄琴弦,“咱们兄弟是自白洲与薛老板前来的。”
难怪这般熟悉这座宅院。
“是吗,”陆弦昭笑吟吟地靠在椅子上,“你们这口音可不像白洲人士,莫不是框我?”
她右边的小倌殷勤地接过团扇,伏在把手旁,“咱们可是跟了薛老板五年呢,夫人不信自可问他去。”
少女弯弯眼眸,抬指轻点小倌鼻尖,“可我从前与你们家老板买绸缎时,可从未见过你们。当我真傻呢,还在扯谎。”
左边的小倌赶忙拉过陆弦昭的手臂,抢先:“薛老板可让咱们见贵客,说明夫人如今可是薛老板的座上宾。夫人若不信,尽可问优姐姐去,她们可与咱们一块进的薛府!”
“问她们作何,没准你们一块诓我呢,”陆弦昭抬起酒杯,抵上小倌的唇,“待会我出去,便去问外头大人们,若与你说得不对,我可不饶你。”
小倌启唇舔下酒,面色焦急:“那夫人还不如不问,他们可不算薛老板的贵客。”
正给陆弦昭捏着腿的小倌执起陆弦昭的手,将酒杯塞入她手中,自己凑上前,“我给夫人提个法子,夫人不若去问那盐商。他与薛老板不合,可不会帮着咱们。”
陆弦昭转转眼珠,抬高酒杯,去给另一个小倌,“我才不信,他既与薛老板不合,怎会见过你们?”
“夫人,”捏腿的小倌期期艾艾叫起来,“这次老板不知为何,要等那盐商,还.....”
“琪三!”弹琴的小倌停止拨弦,厉声呵斥道。
“这是作何呀?”陆弦昭故意将手一晃,杯中酒尽数洒了出来,她捂着胸口,语气讶然,“不过提了一嘴那盐商,你怎的就这般气恼?”
琪三撇撇嘴,掏出帕子给陆弦昭擦去酒渍,“琪一是怕我抢了夫人宠爱,哼,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岸上人都见着了缘何不能说,不过就换了几箱货物罢了。”
“罢了罢了,你们老板一向与盐商不合,”陆弦昭拍拍琪三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