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灯这一觉直睡了两日。
王虎往她脸上瞅了又瞅,小声对帝弑天嘀咕:“你说主人是不是不行了?如果现在吃了她会不会受必应咒反噬?”
帝弑天瞥他一眼没说话。
倒是金灯开了口:“你可以试试。”
正主突然睁眼,王虎吓了一跳,结巴道:“我,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主人你是知道的,像我们这种猫形动物好奇心比较重。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
帝弑天问也没问,捏诀搬来张凳子直接坐她床旁。
金灯正想问他要做什么,便见他长手一伸从一旁小桌端来碗汤药。
那药显然是才晾置不久的,上面还冒着热气。
帝弑天用汤匙拌了拌,舀了一勺,吹去上面蒸腾的热气递到她嘴边。
“本尊倒是没想到萧岭那老头法术一般,看伤倒有几把刷子,说你几时醒便会几时醒。”
平日里跟她不对付的魔尊,今日居然纡尊降贵给她喂药。
有一说一,金灯还是挺惊讶。
总觉得这碗里必是下了其他什么药。
帝弑天显然没看懂她在想什么,轻嗤一声,道:“别以为本尊是喜欢上你了,不过因为必应咒约束,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本尊即便不死,也没好日子过。”
哦,这样啊!
金灯歪着脑袋想了想,将自己大概其实是不死之身的事情咽了下去。
顺便抿了口药。
感谢萧岭,不苦。
待药喝完,她才发现有个人不在。
“荼白呢?”
帝弑天将碗放到一旁,掏出帕子净过手后才慢条斯理道:“在他之前,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
金灯从床上坐起来:“何事?”
帝弑天从袖中取出一片白色羽毛递给她:“听王虎说你失去神躯是因为织梦族山眠,那你应该认识这个。”
白色羽毛很是寻常,但金灯接过的第一瞬便觉不对,细细摸去,能摸到原本顺滑的羽轴中间有处细小凸起。
拿到眼前再细一看,凸起其实是根绒毛断口,泛着金色。
很明显是被谁刻意剪断。
“被剪断的绒毛是金色。”金灯语气笃定。
帝弑天点头:“本尊也是这样猜想。”
而这世上,白羽藏金的鸟类只有一种。
那就是织梦族坐骑瞿鸟。
可问题是这里怎么会出现瞿鸟的羽毛?
难不成织梦族被灭之时有瞿鸟逃出,为了掩藏身份剪了自己身上所有金色绒毛?
“所以你派了荼白去调查?”
帝弑天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兴许是哪只瞿鸟之前落到人间的。”
金灯心里清楚,几乎没这个可能,默了默,对他道:“多谢。”
帝弑天倒也没跟她客气。
“本尊也不是为了帮你,只是想用这消息换你一件事。”
金灯心中了然:“你不愿做我的坐骑?”
帝弑天抬起眼皮,瞧她一眼:“所以你能答应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来换他的自由,当然可以。
但是金灯道:“若有一天我又因某事帮了你,消息这事一笔勾销,而且得你来当我的坐骑。”
帝弑天唇角噙笑,放下茶盏:“你不会有这个机会,因为本尊会一直帮你到织梦族洗净冤屈,山眠复活。”
金灯不解:“为何帮我?”
“凡是跟天人作对的事,本尊都很乐意插上一手。”
谈话间,荼白匆匆忙忙闯了进来,见金灯好端端坐在床上,先是一喜,后又唉声叹气。
金灯问道:“怎么了?没查到?”
听她这样一问荼白就知道帝弑天必已将瞿鸟之事告诉她,遂直接道:“不止查到,还看到,可惜技不如人,让它飞了,但也大致确定了一个方向。”
金灯眸色一凝:“什么方向?”
“南海,离岛。”
“如何确定?”
荼白哭笑不得道:“这家伙藏得深,竟硬生生将自己一条腿折了,装作大鹅,躲在家禽堆里,被我发现后匆忙逃走,没来得及将那群家禽灭口。”
金灯柳眉一挑:“你是从家禽口中打听出来的?”
荼白点头:“他是个话痨,将自己的离岛岛主邀请的事说了出来,原本也是这几日就要走的。”
离岛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岛主是个连金灯也不知姓甚名谁的人,连天君也要退避三分。
逃到离岛的妖魔,天君绝不会再去过问。
当然,既上岛受岛主庇佑,便要听他命令行事。
据说他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