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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池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等闲人莫说近身了,即使是宗内这些弟子见他也要离他数步远。
所以,他待沈泱泱的不同,估计不但是她,宗内其他人也都能看在眼里。
袁子阳本已经走在了前面,听到冯提风的声音才又扭过头来。
果然看到自己的傻女儿,呆呆地站着。他微微皱眉,低声又唤:“琼儿。”
袁琼姿瞧见父亲面上的怒气,这才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去。
一时间,屋内立刻清静了下来。
谢云池淡淡瞥过沈泱泱如玉般的指尖,说道:“放开。”
“我要是不放呢?”
沈泱泱的抓的更紧了些,清亮的双眸因为愠怒而泛起薄薄的水雾。
这三年,无论她如何契而不舍,如同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谢云池都未见过她。
她在清河宗众人眼中,应该就是个笑话。
刚才在那狐妖面前,她嬉笑怒骂,看似轻松自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底气。
所以,谢云池的那一句放开,还是戳中沈泱泱心中的那处软肋。
一滴泪,就顺着那如玉的脸颊蜿蜒而下。谢云池从前便对她的眼泪毫无办法,如今更是无法置之不理。
谢云池低叹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想去拭去那滴泪。
眼看着便要摸到她的脸,沈泱泱也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瞬间忘记了哭泣。眼巴巴地就望着那只手,可怜又可爱。
一阵剧痛此刻从胸口处席卷而来,谢云池勉力维持住自己。
他已经伸出去的手指,慢慢蜷缩。
沈泱泱迅速握住那只手:“云池,我是真的想你。”
她的目光澄净,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谢云池心痛更甚,但面上已经平静无波。
他抽回那只手,转身背对着沈泱泱。
“你走吧。你我缘分已尽,何苦折磨自己。”
“谢云池。”
沈泱泱追上前,拉住他的衣角。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到她的嘴里,泛着淡淡的苦涩味。
他是如此决绝,已是半点情意都不露。她也明白,她这般纠缠下去只会徒惹他人笑话。
方才她进门之后,看似轻松。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的心像是晃荡在半空中,怎么也着不了地。
沈泱泱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艰涩无比。
“我这般追着你,求着你。你连见我一面都觉得勉强。”
她的手指依然牢牢地握住谢云池的衣角,因为太过用力,泛起了惨白。
“你肯定在想,这世间竟有这般女子。不要自尊,不要脸面的纠缠于你。”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出自合欢宗,本就是如此放荡不羁。”
谢云池只觉得心脏突突地跳。他想抱着她,吻住她,让她再也无法说出那些伤害自己的话。可理智告诉他,他忍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我只是想见见你。即使你无法再爱我,便当是一个寻常的故人,让我看到你也不可以吗?”
谢云池的手突然覆在了沈泱泱的那只手上。
那是一种极致的冷。
沈泱泱惊诧地抬头,想去寻找谢云池的表情。
下一秒钟,手便被他扯了下来。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你走吧。”
门外的袁琼姿自出了门便不肯再挪动半步,美目紧紧盯着房门,一动不动。
“琼儿。”
袁子阳无奈地又唤了一声:「宗主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去管。」
女儿家的心思,他再粗枝大叶,也不是半点不知。
可是宗主此人,如高山清泉,看似温和宁静,实则很少有人能入他心间。
他这个女儿,虽说是宗主的关门弟子,那也不过是谢云池不得已而为之。
她如今一腔心思放在宗主身上,宗内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却还不自知。
“为何这妖女还不出来。”
袁琼姿对父亲的话置若罔闻,她的手牢牢握住身侧的剑,恨不得现时便冲进去。
“你一向聪明灵慧,处事不惊。如今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袁子阳也有些怒了:“还有这妖女,是你叫的吗?”
袁琼姿刚想反驳父亲,却听得屋内一阵响动。
她心中一紧,不顾一切推开房门,叫道:“师尊。”
屋内的情景让她目眦尽裂。
沈泱泱牢牢抱住谢云池,她的红唇正印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