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不可言……”
凌疏本想再次用开玩笑的口吻掩饰自己凌乱的心跳,可以她说出口的时候,却声音在发抖。
这份感觉,确实奇妙,在她感到有些燥热之前,她赶紧松开他,直起身,把目光强行移到别处,假装被路旁的行道树吸引了注意力。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他问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过一个词,叫饮鸩止渴。”
凉风迎面吹来,让她脸上的燥热消退,头脑恢复了冷静,给他提了个问题。
他时不时中文的语序会按照德语的语序来,她考虑到有些词他可能听不懂,所以尝试问了一下。
“听说过。”他一双如墨的眸子,看穿了她此时的不自然。
“你知道它的含义吗?”
他失笑,“知道的。”
那这样就好解释了。
“我刚刚,就是在饮鸩止渴,你……明白吗?”她深呼吸了一下,向他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到饮鸩的程度……”他眼神清澈,经过在脑海中短暂的思考后,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凌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拥抱,可以是亲人之间,朋友之间,甚至陌生人之间,并非情人的专属。
至少在这片土地上,拥抱很寻常。
所以她又严谨地补充道:“确实还没到饮鸩的程度,不过下一步就是了。”
她半认真半玩味地看着他,正色道:“那……我可以饮鸩吗?”
“可以,但是你不会这样做。”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温和地道破了她的想法。
曲知恒,他有着自己的逻辑自洽,任何适合你都休想让他失态。
她像是不信邪似的,有些执拗地将环住他脖子的双臂收得紧了一点,然后观察着他的双眼,一点点靠近他。
她多想从这双平静的眸子中看到一丝慌乱,或一点紧张,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一呼一吸间,全是他身上的香味,柑橘调,混合了雪松香,清清淡淡,并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味道,优雅又深沉。
只需要再往前两公分,她就能达成所愿……
她用小巧的鼻尖,浅浅触及了他的鼻尖,是细腻又温暖的触感,跟她想象中是差不多的。
最终,只是碰了碰鼻尖,她就已经脸上挂着浅笑,松开了他。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会这么做。”
她感觉自己又胆怯了,她从小因为胆怯失去过很多东西,也因为后来战胜了胆怯,才可以在音乐的道路上发展。
曲知恒的心态要比她强,他从未露出过胆怯,哪怕是从小面对那些幻觉,他似乎也没显露出胆怯,更多是厌倦。
不胆怯,这倒是个艺术工作者的好心态,能站在世界级领奖台上的人,应该是享受舞台,而非恐惧舞台。
这一刻,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虽然内心已经二十八岁,但是相比曲知恒,她还是有年少的莽撞和害怕。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防线,吻了你,你没几天一死了之,留我独自用一生去想念你,那感觉应该挺痛苦的,为了我余生的安稳,我绝不会这么做。”
她将原因坦白,并没有想遮掩的意思,曲知恒早就看出了的一切,她再隐藏也是没用的。
“你这个人,可怕得很,会读心。”她用手指轻轻点了下他的鼻尖,用很夸张的语气形容他。
他脸上露出浅笑,路灯的光亮照在他脸上,分外温柔。
晚风袭来,他抬手帮她紧了紧风衣的领口,看着她,声线沉稳:
“但是我会一直尊重你的决定,不论我是否看穿你心里所想,只要你不愿意说,我就不会主动提,不会让你陷入焦虑或者难堪。”
“那现在也让我问下你的心思好了。”她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顿地问道:“有没有一个瞬间,你也想吻我?”
他对凌疏的直白感到出乎意料,但是他依旧是坦荡的模样,凝视了她半晌,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盯着她,眸色渐深,眼神肃穆,声音如清冽醇酒。
“想,且不止一个瞬间。”
他没有半点掩饰。
这一刻,她心里的那只欢脱得乱蹦的小兽,反而变得平静了。
如果将她的心田,比作一片旷野,此时那片旷野上长满嫩草,小兽本应该快乐奔跑,可是它却知道,这生机勃勃的旷野,有可能是生命中的惊鸿一瞥。
它多担心,当旷野上的生机消失,该是怎样黯淡无光的景象,所以它宁愿不曾见过这草原。
不知不觉间,脑海里涌现了一个想法。
“我们做一个小小的约定怎么样?”她提议道。
没成想,曲知恒压根都没去听那约定的内容,就直接答道:“好。”
“如果有一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