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早早便被重点看护,盼它化形之后可以让众妖窥见一丝玄机。
除了这点渺茫的盼望,前任山神骊龙也是吸引仙妖们定居于此的缘由。
众所周知,龙是百麟之长,四灵之首,本该全数归去仙界,不知为何独独万香山剩下这一条。此龙常年隐居天池,千年间仅现身数次,动辄雷电齐鸣,风雨大作。三界分离之后有苦修的仙妖搬来天池附近,希望能蹭一点雷电之力渡劫,沾一沾神兽气息开悟,打破修行瓶颈。有此龙坐镇,寒淞境稳如磐石,众仙妖心悦诚服奉之为山神。直到二十多年前禁制不稳,众人才察觉骊龙已不在万香山了。
山神是古老的自然崇拜的产物,上古时期每座山都有神祗坐镇,随着时代变迁,人类对自然的敬畏消退,渐渐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
一山之力集于一身,山便拥有了图腾,山神代表着万千生灵的意志,主宰吉凶祸福,守护一方太平。凡人对山神的信仰又可以反哺山林,滋养万物。对于拥有秘境的万香山来说,山神收获的信仰和功德可以源源不断地转化为灵气,为山中的有灵之物留存一线生机。
因此骊龙失踪之后,选拔山神的事项便提上了日程。
首先排除四大门,他们做山神相当于把本身的香火贡献出来,自是不肯;老把头神虽然胸怀慈悲,但却是个行当神,现在野山参已经成为国家二级保护植物,放山只存在于文化活动中,香火难以为继;其余就只有虎、豹、熊战力强大,但没有凡人供奉,族人寥寥,修行又缓慢,熊族干脆大半搬去了兴安岭,独占极光秘境,无心山神之位。
最后别无他法,众仙妖才想出这么个考验,共同立誓选拔山神。十几年过去,也就剩一个寻求修为突破的蛇妖常十七,和以守山护林为己任的虎妖斑青还在守着灵参。
结果最终竟然选出个凡人山神,石破天惊!
柏凯璇:傻了吧,这就是机会主义者的下场!
众仙妖的失落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纵观我万香山历任山神,无论是虎神、白衣神女、兴国灵应王还是骊龙,无一不是神力无边,香火鼎盛,凡间帝王都要献上祭祀,可现在……唉!”
“本以为立下山神可助我等修行,现在来了个凡人,恐怕还要把境中灵气分走,否则她有个什么闪失,寒淞境怕是要遭受重创!”
哀叹了一会儿,又互相开解:
“也许没那么糟,凡人嘛,活个几十年就到头了。”
“未雨绸缪,是不是现在就该把选拔下任山神的事预备起来?”
“所以,你们真的不能把那什么誓言改改,让我原地辞职吗?”
“当然不……哇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把所有仙妖的视线都吸引到了柏凯璇身上。众仙妖面面相觑,虽不情愿,却还是齐齐朝她躬身作揖:“见过山君大人。”
老把头上前拱手道:“誓言已成,受天道认可,已无法更改,我等此后就是山君的子民,直至您离世。”
柏凯璇扫过众仙妖的神情,确认他们只有一脸隐忍,没有立刻就送她离世的念头。
仍不死心地问:“可我在京城工作生活,离万香山远得很,没法照顾到这边。不如——”
常姥阴森打断:“天命已成,至死方休,说什么都没用!你不甘愿又如何?你当我们就愿意?”
柏凯璇觉得自己半天鸡同鸭讲,直接抓狂:“非要让我当山神?可以!但我这人沾上玄学就要倒霉,你们以后有个三长两短别怪到我头上!我也不会待在山上任人摆布,你们好自为之,爱咋咋地!”
黄三真人轻飘飘接过话头:“这倒不碍事,前任骊龙山君也从不与我等往来,什么催发草木啊、严防山火啊,都是我们底下人分派去做,可能他老人家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过山君呢。”
柏凯璇:“……”这是正经人能干出的事儿吗?我有理由怀疑我遭遇了新型诈骗!
老虎斑青也颔首道:“山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斑青愿随同下山,充当坐骑,护卫左右,必不让山君涉险,置秘境于危急境地。”此言一出,其他的小妖也再无二话。
至此继任山神一事板上钉钉,众仙妖分头召回在外的族人,准备即刻举行立祀仪式。
柏凯璇口舌费尽,仍是无解。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原地去世。
打不过,就加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