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斜阳梧桐,韩黎望了眼窗下闲坐之人,迟疑许久终是开口提醒:“圣上?”

蓟春婴侧颜如玉,怔了片刻,微启朱唇:“子衿治理的辖内,百姓安居乐业,豪族不敢猖狂,真令孤大喜。”

“圣上过誉了。”

四目相对,蓟春婴嘴角微勾:“话说回来,既然那韩明不识大体,你何不将当年真相告知?如此一来,兄弟一笑泯恩仇。”

虽然韩云天的确是杀人凶手,但韩黎始终坚持义父乃无心之失。纵有反驳的要点,可韩云天却不愿同义子对簿公堂,最终选择在狱中了结生命。

后来,韩黎众叛亲离。离开故乡前,他在义父坟前磕的头破血流。从此以后,他不再提及此事,也未替自己辩解一句。

即便蓟春婴知晓来由,亦欣赏韩黎品性高洁,但身为执政者,徇不得半点私情:“韩明久为贼寇,孤焉能凭你一面之词,就对他予以重用。”

“如今南穆急需良将,圣上若想一改前朝积弊,广纳寒士迫在眉睫。韩明自幼立志高远,他一心渴盼建功立业,现下更存了——”

“报国无门的人多了去,你可曾听过顾自迁?”蓟春婴俊颜微凛,神情晦暗难辨。

韩黎当即神色大窘,低头连声道:“臣惶恐。”

“顾自迁——前朝太子洗马,父皇生前对他百般推崇,然而先皇一纸令下,文臣变武将。”

说着蓟春婴长腿轻迈,很快立于韩黎身畔,低声冷笑:“壮志难酬,他死在自己苦守的城楼上。以他人头为礼,先皇主动接受南北议和。金银珠宝不够笼络,先皇干脆将那座城池亲手献给北夷。史书豪杰,顾自迁成了贪功冒进的奸佞。孤继任大统后,仍未对前朝厘清。试问子衿,你与韩明当真愿为这样的国马革裹尸?”

“恕臣愚笨。”

韩黎瞬间明白圣上的深意,他晓得推翻前朝冤假错案不难,一旦牵连北夷,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举妄动。

“子衿从未这般,孤能够体谅你的一片苦心。只不过你感恩韩氏,不惜一切地想为韩明铺路。非是孤不肯成全,只是孤想要知道,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当今门阀倾轧,世族争着自保,寒门权贵又沽名钓誉。尽管早已改朝换代,可旧势力谈何容易臣服,冗政非一夕扭转。

所以,这天下必须有人出头,甚至为此流血牺牲。

闻声,韩黎眉一扬,异常坚定到:“子衿愿为天下安,甘做盘中棋。”

待韩黎起身告辞,徒留蓟春婴阖眼叹息。

抹奴前来报信时,他正支着额角看书,可惜手中书卷早已倾覆。

“她怎么说?”

一别多年,想来她也心绪难平。蓟春婴料定对方深感愧疚,此刻绝不敢与他相见。

“呃,宋忍冬……那苏珍娘女扮男装不说,还娶妻在侧。奴才恐怕,她已不是当年那个人了。”

一番字斟句酌,抹奴霍然抬眸,只见主子清越冷峻地靠近,一双出众长眸隐有怒气。

“好一个女扮男装的苏珍娘,不仅在孤眼皮子底下行事,甚至——”

蓟春婴喉结滚动,他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等女子。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或许嫁人生子,但他如何都想不到,她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她知道我的身份吗?”

若她识相,一切还有得商量。届时请几个嬷嬷好生教养,来日或可进宫立为后妃。

气氛有些凝滞,饶是抹奴能言善道,此刻亦手足无措。

宋忍冬言语太过刺耳,与她三年前判若两人。如此大相径庭,莫说圣上受不了,就连他都被刺的如鲠在喉。

思来想去,抹奴不得不打起精神替她周寰:“苏珍娘现下名唤‘宋忍冬’,此女素来聪慧狡黠,经商行事极为老练。奴才想,她应该猜得出一二。”

“哼!”自立文书,欺世盗名。

蓟春婴眸光掠向窗外,幽目中多了一丝森寒。

“圣上休要气坏了贵体。”

抹奴险些就要全盘托出,然而思绪一惊,他忙心急火燎地捂住嘴。

圣上现下就这般气愤,那见到真人必定雷霆震怒。

“她一直充作男儿,三年前没准儿是一场误会?”

毕竟陶县令一心谄媚,身为下属的抹奴,则希望主子早日开枝散叶。他们各怀目的,不料宋忍冬也带着私心入了府。

蓟春婴星眸闪烁,姿容清傲:“明日一早,带她来见我。”

天生王侯,神情疏傲。

宋忍冬心事重重地归府,等了她大半天的秦芙蓉旋即生扑过来,揽着她的脖颈埋怨:“你啊你,真狠心。”

宋忍冬秀丽双眸难掩疲倦,她勉力挣脱桎梏:“蓉妹,怎么了?”

秦芙蓉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双臂交叉环于胸前,不依不饶:“人家柳如意全教你耽搁了,你明知那些臭男人对她贼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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