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戳它,嘀嘀咕咕地说:
“那么大一只丑妖怪,变小了还挺可爱。奇了怪了,怎么只有一颗头?不是说还剩下几颗的吗?”
戳妖怪伤心事,九罗含恨瞪她一眼。
它失了唯一一颗能说话的头,哼哼唧唧半天也不能表情达意,艰难地用为数不多的灵力在虚空里歪歪扭扭地排出一行字来。
“本尊与沈临熙牵绊绝,有重要消息,救我。”
挺巧的,大家都绝了些多余的牵绊。
然后就耷拉着颗大头眼巴巴地看向她,小爪子不断地向上昂起,贴近那行字指指点点,大概是记得陆时微文化水平很低,生怕她看不明白。
小东西变成这落魄样还不忘趾高气扬地自称本尊,还敢用消息威胁她。
她摸了摸九罗的爪子,确信它的确失了一大半的灵力,难与她抗衡,也不怕它使些小手段。况且还有小明念经般怂恿:“救吧救吧,这小丑妖怪收作坐骑也不错,再养养能恢复的。”
说来也是,她眼下孤身一人,带着个已变成傻白甜的小煦,再带上只风光过的妖兽,行走江湖,也算有趣。
如果它最终说的消息是些废话,再炖了它补补也不迟。
“好啊,只要你听话又有用,我可以救你。”她抽出条干净的帕子,小心抹上些治愈的术法,再把九罗包得严实。
九罗全身一凛,只觉面前少女的浅笑,带着些磨刀霍霍的意味,吓得它低眉顺眼地捂住了头。
陆时微如今别的什么都不多,从得了谢袅和江予淮的灵力后,身体康复后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地增长,匀些给九罗她也不心疼。
照料九罗时,她秉承着妖兽都是一家,时不时喂些自己爱吃的东西给它。譬如是烧鸡烧鹅的,偶尔恶趣味扔几只蠕动的小虫,害得它一连拉了几天肚子,险些一蹶不振。
如此“精心”豢养数日,九罗终于攒足了气力传出下一句话。
“你非雉鸡,沈临熙逃亡鬼国,有阴谋。”
如果不是胡编乱造,还真是个大消息,怪不得沈临熙在人间销声匿迹这么久,原来是逃到鬼国去了。
鬼国,她依稀记得是她重生前所处的地方,也是小明的来由,不过小明对鬼国诸般事务讳莫如深,从不多言。
想来也没那么十万火急,鬼国如果真这么不堪一击,小明早该急得上蹿下跳了。
那里是亡灵的居所,其实也是她该呆着的地方。
“有什么阴谋?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我不是雉鸡精那是什么?是个人吗,这我知道呀。”
她连珠炮一样地发问,但九罗的损耗终究过大,说完这一句,乍一听到接连的问话,就又半死不活地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闭目养神。
九罗没了动静,小煦趴在桌上,讨好地笑着看向她。
“时微,你和江予淮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前些日子不还浓情蜜意的吗?”被狠狠剜了一眼后,小煦不以为然,清清嗓子卖乖道:
“啊呀今日不要去茶楼了,我给你泡茶,你给我讲讲故事吧,你们去碎镜里到底遇着什么了?”
本来她是绝不想说的,再提这一桩事,反倒像是她对那段不属于她的前尘往事恋恋不舍。
但仓皇逃离雍州近一月,她的心里确实积压了无数的情绪,悲怆和怒火和纠结在一个个梦里你方唱罢我登场。
她疑心再持续下去,自己真的迟早变成个名副其实的疯子。
她没能下得去手杀了江予淮,但用的吸灵力的法子,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一定是恨透她了。
那就讲出来听听吧,说不定还好过点。
陆小煦听完冗长的故事,有一搭没一搭地掰着手里的花瓣,随口说:“江予淮是附身在少年时的自己身上,你是附身在祝向榆身上,为什么可以呢?你们是被选中了吗?”
倒是她从未探寻过的角度。
为什么她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