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再归还于你?我们情牵一世,自是不会断了的。”言毕,他抚摸着手中翎羽,刻意放缓动作又将其收起。
她拦住几乎想扑上前去撕咬的温渺,嘱咐说:“温渺,我与你谈好的,先让我拿回翎羽。你的命暂且会留着,还有些用处。”
瘦削的女子点点头,失魂落魄地缩进了角落。
同得了失心疯的男人没什么可多说的,她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剑已出鞘,应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杀意,铮然作响。
她身形如电,拔剑而起,浮光掠影般闪至沈临熙的面前,剑已经抵在他的咽喉处。
“我问你,还是不还?”
他的脸上不见半点惶急,一双眼四处瞟动,不知在寻觅还是等待些什么。
这般反应,惹得她心中惴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她周旋许久,只为先行夺回翎羽,便又向前递了递剑尖,擦出一抹血丝。
就在细微血珠沁出的同时,一股执拗的力量抵住剑身,死死护住沈临熙的脖子,绝不让剑再进一步。
她早知谢袅该是个十足倔强的脾性,没想到连根羽毛都能犟成这样。
黑暗处一道影子伺机而起,随温渺一声惊慌的呼喊,那影子狠狠扣住她的右手,试图打落她手中的剑。
她来不及吃惊,用力向后肘击,周身剑气霎时暴涨,如临大敌般环在她周身自在游走。
恍惚间看到的那道影子,竟也是长成沈临熙那般模样。
沈临熙这张小白脸,如今都能批发了?
不容多思,管他有几多分身,总归除了真的那一个是最最要紧的。
利剑在手中一旋,直向沈临熙头顶砍去,对面甩出一道长鞭,如毒蛇般攀上剑身,两相对峙。
她果断燃起火符,剑身浴火,奋力一个拉扯,鞭子噼里啪啦作响,不过两秒就化作了齑粉。
沈临熙失了鞭子也不慌张,又从腰间抽出一支玉笛,也不知他哪来这么多花里胡哨的法器,气定神闲地吹奏起来。
她举剑欲劈,忽觉天旋地转。
小明看出端倪,急急提醒:“小心些,他吹的是御精怪的曲子。这些曲谱在上古时期就已亡失,他是怎么学会的?”
还能是什么人教的?只能是九罗了。
躲在暗处的温渺想起什么似地喊道:“这影子,是九罗的一颗头的化形!”
此曲对于精怪一族的压制作用可谓立竿见影,当下陆时微就喷出一口黑红的血来,月牙白的长裙上血迹飞溅,神思混乱。
佩剑感知到主人负伤,剧烈晃动,她勉力撑住,竭尽全力站住,顾不得擦去血迹就硬生生提起一口气再想刺。
曲声音调在数秒里拔高,高昂激越,引得她浑身锥心的疼痛蔓延,寸步难行。
“袅袅,看你痛苦我心甚痛,你不要再拿剑指着我了好吗?你若是答应,我立马就停下!”沈临熙隔空传音,说得天花乱坠,吹笛倒是片刻不敢松懈,出奇得专注。
“啰嗦些什么?我看你是该心痛。”冷淡嗓音响起,墙面探出一根长长的锁链,奇快地锁住沈临熙唇边的长笛。
顺着江予淮一个向下的手势,笛子“咯吱”一声碎裂成两段,旋即又有数根锁链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山鬼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寒凉,听不出悲喜地问道:“陆时微,你掩人耳目做了许多,就是为着同他私会打架来的?”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私会?
万万没有的事!
“我……我不想成为拖累。”她嗫嚅着回答。
“想杀他,我可以帮你。”江予淮凑近了些,也并不急于搀扶,只直直地盯住她。
她不假思索地否定:“不行。”
大约是没料到如此痛快的拒绝,江予淮几乎怔住,挑起半边眉毛,漠然地询问:“你舍不得杀他?”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怎么配得上这么痛快的死法?”她摇头反问,自责道:“我为翎羽而来,这次是我一意孤行了。”
沈临熙不安分地添油加醋,召出翎羽如痴如醉地观赏,吃吃地笑起来:“你拿不走它的,它已经认我为主了,它会像你一样一生一世护着我,至死不渝。”
见此情此景,江予淮阴沉着脸,注视着陆时微问:“所以,你是只想自行处理和这玩意的恩怨?是这样吗?”
最后几个字,近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