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他不止是嘴唇天生红润,连脖子也容易泛红。
陈十三蹙着眉头,语气不太自然,整个人看着都有些僵硬。
是他吗?
会是他吗?
林簌想到了童梦死去的样子,她没见过,但她可以想象出来,童梦当时一定很害怕,她曾说过老了要住最好的养老院,所以现在趁年轻要多挣钱。
她是绝对没有想过自杀的那种人。
她比谁都想好好活着。
因为那是她外婆的最后一个愿望。
但她死了。
林簌像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喷涌在他颈间,她再往前,慢慢屈起撑着沙发的那只手臂。
长长的睫毛扫过了陈十三的侧脸,他的脖子红透了。
林簌偏头,四目相对,她垂眸,眼睫遮住了眸中情绪,嘴唇就要贴近时,她抬眸,发觉陈十三紧紧闭着眼,眉头拧成了疙瘩。
两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乱了。
林簌如梦初醒,手上用力一撑,起身离开。
没了那些乱人心神的陌生呼吸,陈十三睁开眼睛,一手摸着胸口,难得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你!”
“你……”
你了半天,陈十三什么也没说出来。
林簌笑了一下,没带任何情绪的那种笑,只是笑。
陈十三抓起凳上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口,随即拿开,五官都皱到一块:“啊烫烫、烫!”
林簌轻笑一声,陈十三或许是觉得有些丢脸,也顾不得被烫到发红的嘴唇,眼睛飞快眨了几下,着急忙慌地走向门口:“我、我先走了!”
林簌看到他眼尾有水光,估摸着那该是刚才烫出来的眼泪,不觉失笑。
门关上,门外脚步匆匆离去。
林簌今年二四,男女都没谈过,但她没少看别人谈,表面功夫多少还是知道,只是从未像今天一样实践过。
在陈十三身上,她看到了跟她一样的共同点。
比如刚刚,要真是谈过很多个的老手,怎么会慌成那个样子?
既然不是为了这个,难道他真的只是想跟她假装情侣?
林簌看别人谈,哪个动了真感情,哪个没动,她看得是一清二楚。
可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凳子上的水杯已经没有热气了,她端去倒掉,重新坐回画架前,提笔在纸上刷刷落下几笔,很快勾勒出一副英俊五官,表情似有不情愿,又似欲拒还迎。
她不可控的想起陈十三。
这次小打小闹之后,林簌连着好几天没收到陈十三的消息,兼职的事也不了了之。
然而陈十三并非是故意不联系,也并非生气。
他是在等。
等李淑芬又来催促的时候再说。
连着三天都没见陈十三主动提相亲的事,李淑芬这天路过保安室,声称要帮他擦洗一下外面的窗户。
一边擦洗一边说:“哎呀你看看,这窗户得多擦擦,积灰太多了。”
陈十三笑着点头:“是啊,李姨您先放着吧,待会儿我自己来就好。”
李淑芬说:“那怎么行!”
陈十三抢不过她,索性作罢,没一会儿就听到她话题一转,问道:“对了小陈,上回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就是陈十三等待的时机。
他弯起嘴角,不动声色给林簌发了个消息。
-来保安室找我。
后面跟着发过去的,是转账消息。
林簌点开。
一百元到账。
她嗤鼻,这钱来的可真容易。
五分钟后,林簌出现在保安室门口,一头短发简单梳过,五官不施粉黛,依旧白的发光。
她的嘴唇该是涂了厚厚的唇膏,晶莹剔透的粉色。
外面裹了一件大衣,里头穿着草莓印花的睡衣,脚下是一双加绒拖鞋。
这打扮,一看就不是打算出门。
李淑芬看的一愣,一时哑言,手里的毛巾拧了又拧,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林簌两手揣在大衣口袋里,扫了眼李淑芬,很快移开目光,冲里头的人说:“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李淑芬眉头一皱。
陈十三说:“快了,进来坐,外面冷。”
林簌走进去,在他身边坐下。
李淑芬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簌往下缩了缩,她一米七几的个子不矮,坐在这里两条腿有点憋屈,整个人都直接窝进了沙发里。
陈十三对窗外的李淑芬抱歉地笑笑:“李姨,不好意思啊。”
他就说到这,李淑芬就懂了。
她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提着水桶一步三回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