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翠也发现了谢春萍,朝天白了谢春萍一眼,低下了头。谢春萍没管,走进棉花地自顾自锄草。
陈湘翠真怕房子烧起来,摘完菜提着菜篮子匆匆回家。
将菜篮放在厨房,陈湘翠越想越觉得气不过,在新房子这边的堂屋和几个房间仔细找了一番,也没发现那一坛子鸡蛋的踪迹。她倒是想翻找箱子柜子,可没有钥匙。
找不到鸡蛋,陈湘翠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心里骂翻了天。
周慧已经起来了,脸没洗,自己扎了个歪七扭八的辫子,又给哈欠连天的周敏梳头。
见陈湘翠在卧室里翻翻找找,周慧奇怪问,“奶奶,你找什么啊?”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陈湘翠的注意力就转到了她头上。此时陈湘翠正是愤恨交加的时候,被周慧一问,更生气了,阴着一张刻薄脸,抬手一拳头打到了周慧头顶,“问什么问,多嘴多舌!”
这一下打出去,陈湘翠才觉得心情好了点。周慧却是露出迷茫而受伤的表情,呆了半秒,眼泪满出眼眶,大声哭了起来。周敏更是吓得手足无措,一动也不敢动。
“哭,就知道哭,给你娘哭坟啊!”陈湘翠没管这一地鸡毛,翻了个白眼,进了厨房。
到底还没分家,真闹得太难看惹村里人笑话。而且她小儿子在外当兵,以后多半要在城里发展,养老还得指望谢春萍。陈湘翠想了想,气了气,还是给灶里添了火,洗了豇豆,开始炒菜。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谢春萍回来的时候,周慧已经不哭了,带着妹妹,揪了老槐树的叶片,放在嘴边哔哔地吹着,小脸洋溢着笑容。
谢春萍去厨房看了看,饭菜已经做好了,散发着自然香甜的味道。
谢春萍退出来,在房间的面架上拿了印花瓷盆和毛巾,又去厨房打了水,招呼周慧和周敏过来洗漱。
洗漱完,谢春萍让周慧坐到自己身前,拿了梳子给她扎辫子。想到昨天晚上学的知识,谢春萍一边在周慧脑袋上比划,一边问,“慧慧想梳什么辫子,单马尾,双马尾,还是麻花辫?”
周慧的头发又黄又枯,是缺乏营养的表现,谢春萍打定主意给她养好。
周慧从来没有梳过麻花辫,迷茫地问,“什么是麻花辫?”
谢春萍便把她的头发分成左右两股,然后又将左边的分成三股,编成了麻花状,用皮筋扎好,“就是这样的。”
周慧看着镜子,觉得很新鲜,眼睛亮亮的,“好漂亮!”
谢春萍微笑,耐心地询问,“那就梳这个了?”
周慧想点头,发现头发被捉着,点不了,于是抿嘴笑了起来,“好。”
谢春萍编辫子的时候,周敏在一边看着,瞅了瞅周慧,忽然说,“姐姐,打,头疼。”
周慧昨天才挨了打。谢春萍一听到“打”字就很敏感,立即问周慧,“慧慧,奶奶又打你了,还是打的头?”
想起早上的伤心事,周慧的眼神黯淡下来,低低“嗯”了一声。
“为什么?”谢春萍耐心了解情况。
周慧低声说,“奶奶在房里找东西,我问她找什么,她就打我。”
能找什么,肯定是鸡蛋了。孩子又没犯错,为什么要这样肆意迁怒?谢春萍满心怒火,将周慧的小小身体转了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的脸,严肃地嘱咐,“慧慧,以后奶奶再打你,你要告诉妈妈,知道吗?”
周慧不是很懂为什么,但她信赖妈妈,乖乖说,“好。”
谢春萍又严肃地看向周敏,“还有敏敏,你也是,知道吗?”
周敏一副懵懂的模样,周慧小声说,“我会保护妹妹。”
谢春萍将两个女儿搂进怀中,郑重保证,“妈妈也会保护你们。”
给两个女儿梳好头,谢春萍走进了陈湘翠那边屋子。陈湘翠怕热,做完饭之后在门口纳凉。
谢春萍找到她,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打慧慧?”
陈湘翠不喜欢她的态度,傲慢地扬着脸,阴沉地反问,“我自己的孙女,自己不能打?”
一句话就把谢春萍气得怒火烧上头顶,“她是人,又不是工具,凭什么是你的孙女就得挨你的打,你命贵一些吗?而且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那是普通的打吗,你那是虐待!”
陈湘翠觉得谢春萍的指责十分可笑,理不直气也壮,“都是我传下来的,没有我就没有她。我想打就打。什么虐待,胡说八道!”
谢春萍气得说不出话来,抬起手上前一步。
陈湘翠见状,以为谢春萍要动手,立即警惕地站起来,绷住身体,防备地问,“怎么,你还想打回去?搞清楚,我可是兴锋的娘!”
谢春萍憋着一口气,冷冷地笑出来,“你以后再打慧慧和敏敏,我就——打你的外孙!”
打回去?打陈湘翠?不说她到底是周兴峰的母亲,孩子们的奶奶,就说她皮糙肉厚,又有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