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伺候过皇室人,出宫后若是去富贵人家当奴婢,那是大把争着要。
且跟着主子多年,宫女们手中握有不少主子赏的宝贝,家里人对待这些离宫的宫女,都是捧在手心。
君宜也不例外。
后娘雇了一辆马车来接她。
君宜不称呼后娘为娘,而是走到她面前,生疏地称道,“桐姨好。”
沈幕桐脸上堆着笑,拉过君宜的手,左右看着,“刚刚差些没把咱宜丫头认出来,这是越长越标志了。”
一个十几年没见的陌生人,这般的自来熟,君宜的手从沈幕桐的手里挣开。
瞧出君宜无所适从,沈幕桐浅笑两声,推着君宜往马车上走去。
“快回家了,今日请了亲戚来吃饭喝酒,庆你回家。”
上了马车,沈幕桐挤坐在君宜身边,眼睛直盯君宜背的花包袱。
若不是刚见面,沈幕桐都想去扒她的包,看里面是装了什么物什,胀鼓鼓一团。
听闻君宜在宫里是伺候皇后主子,那皇后是后宫之主,随手赏君宜的一件小玩意儿,都够常人三年的开销了。
“宜丫头,宫里给你们补偿了五年饷银,你把这钱拿出来,我和你爹再添置一些,用作陪嫁。”
这算盘打的。
君宜嘴角一抽。
马车颠簸了下,君宜紧抱怀里的花包袱,“多谢桐姨,我的陪嫁,无需桐姨费心,我自会为自己备着。”
见君宜不交钱,沈幕桐脸上挂不住,有些变脸了,可想到还没把君宜手里的钱哄骗出来,沈幕桐还是忍了下来,没有翻脸。
“儿女成亲大事,一向是爹娘操劳,哪儿有当儿女的,自己给自己备嫁妆,这说出去让人笑话。”
君宜不答话,闭上眼,靠在马车上假寐,任沈幕桐如何说劝,她都不应沈幕桐的话。
到了家,沈幕桐先下马车,作势要接过君宜手里的包袱,“我为宜丫头你拿着。”
“多谢桐姨,我在宫里当差久了,不习惯劳烦他人,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君宜胳膊揽上了包袱,从马车上走下来。
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君宜跨进家门,一群七大姑八大姨涌上来,那挂在门上的鞭炮,噼里啪啦燃放起来,热热闹闹。
君宜先回了房,这间临时收拾出来拿来暂居的房子,闻着有一股怪气味,君宜怀疑是爹和桐姨生的三个小子,往自己床上拉屎拉尿了。
那三个小弟弟,一个比一个调皮,君宜一回来,就抓着君宜要糖吃。
连爹爹也责怪她,回来了,都不知给弟弟们带着礼,在宫里学的礼数,全没了。
眼看要开席吃饭了,君宜便都背着包袱,前去街市,买些小孩爱吃的糕点,堵住爹爹那张唠叨的嘴。
站在糕点铺的桂花糕前,君宜正等着店小二把上一位客人的糕点包好,就给自己装桂花糕。
这时身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诧异传来。
“君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