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呆呆望着帐顶,轩子玉在她身畔已经睡熟。她知道他并不爱自己,不过一想到他不会爱任何女人,最初的不平也就渐渐淡去了。反正自己陪在他身边,他待自己也不算差。其实很多时候女人都活在比较里,虽然自己处境算不得好,但是一想到其他女人更差,也就平衡了。可是,怎么说呢,她总觉得子玉与从前不同了,虽然仍旧清冷,但她能从他眼中看到一闪而逝的温柔,她敏锐的感到这温柔绝不是对她。难道说…不会的,子玉一定不会!她侧过头,吻吻他脸颊,用这个吻驱散内心的恐惧。他忽然睁开眼睛,吓她一跳,她刚想询问,就听他冷冷地道:“阁下鬼鬼祟祟,深夜前来,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洛儿一惊,窗外有人,怎地她一点也没觉察。
窗外一道男性声音轻轻响起,“不愧是幽灵宗主,小人佩服。”
轩子玉坐起身,冷哼一声,并不答言。
那人又道:“请宗主移驾,我家主子有大事相商。”
轩子玉一挑眉毛,“你家主子什么东西,凭什么以为我会去?”
那人一怔,“这……”
另一个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我知道请不动宗主,所以特意前来拜会。”
轩子玉使个眼色,洛儿起身开门,一个带着铜面具的黑衣人走进房内,“公子好气度,难怪那么多女人为你神魂颠倒!”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是男是女。
轩子玉盯住他,“你是何人?”
那人道:“和宗主一样,想置薛牧云于死地的人。”
轩子玉冷笑,“他得罪的人倒真不少。”
那人道:“确实不少。”
轩子玉眉头微蹙。那人续道:“宗主既然不喜废话,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要取薛牧云的命并不甚难,可是那有什么意思?反倒成全他的好名声。我这有个法子,可让他身败名裂……”说着凑到轩子玉耳畔嘀咕了一阵,“只需幽灵宫正面牵扯,背后的事情由我们来做。星曜阁一毁,江湖便是咱们的…”
轩子玉不待他说完,便冷笑道:“我轩子玉岂受他人驱遣!”说着一挥手,“阁下请便。”
那人一愣,未料到轩子玉如此反应,讪笑道:“只是合作,谈不上驱遣。”
轩子玉转过头,不再理他。
那人不死心,干咳一声又道:“据我所知,薛牧云已经启程回苏州了,而且…”他故意拖长声音,“还带走个姓莫的姑娘…”
轩子玉面上仍淡淡的,“洛儿,送客。”
那人叹口气,“宗主若是改变主意,可随时联络我们,我们——永远是您最有诚意的合作伙伴!”说罢手一拱,这才离去。
次日,幽灵宫大厅,洛儿将黑衣人之事告知众人。
水若寒尚未听完便道:“宗主,依属下之见,倒是可以和他们合作。”
玉无瑕冷笑道:“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能安着什么好心了?”
水若寒反驳道:“做交易自然是互相利用!”
玉无瑕道:“我们既已决定跟星曜阁为敌,自然公开较量,又何必依附他人。”
水若寒讥笑道:“你好大的口气,苏州是薛牧云的地盘,更有几大世家、各大门派支撑,你对付的了么?”
玉无瑕道:“我们和薛牧云只是私仇,他绝不会联络其他门派。”
水若寒冷笑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知他不会?”
玉无瑕道:“他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难道你做了什么下作不齿之事,危及整个武林安危?”
水若寒怒道:“你……”
石慕白劝道:“自家人怎的倒为外人吵起来了!”
玉无瑕冷冷的道:“自家人鬼鬼祟祟,反倒不及外人磊落。”
水若寒“霍”的站起,石慕白忙拦住他,使个眼色。只见轩子玉以手撑额,似已睡熟。他们不敢再说,悄悄退下。
夜已三更,槐树花散发出阵阵幽香。
商残梦就坐在槐树下喝酒。月光照在他沉静肃穆的脸上,更衬托出一种沉郁之气。
不远处的几案上摆着三碗酒和一个牌位,牌位上赫然写着——玉无瑕之灵。
他望着牌位,目光中流露出沉痛之色,长长叹一口气,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再度倒满。
“我猜你就没睡。”一道声音自高处响起。商残梦抬起头,石慕白从屋脊上跃下来。
商残梦又斟满一碗酒,道:“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两杯。”
石慕白道:“好!我先祭无暇。” 商残梦看他以酒酹地,又对着牌位施礼,目光中的沉痛更甚。
夜风吹过,槐树花的香气更加馥郁,二人喝着闷酒,均有无限心事。
良久,商残梦望着夜空,幽幽地道:“宗主…变了!”
石慕白叹口气,“无暇在人前对薛牧云一片颂扬,犯了宗主的忌…”
“无暇向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