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衡睨了她一眼,没说话。然而叶桃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话对太子殿下没有半分作用。
她望向身后脸色阴沉到底的秦北溪,预感到自己要完了。
敢当着他的面说自己要跟别的男人私奔,叶桃几乎想象不到后果。
“太子殿下就不想知道苏校尉收集到了什么情报吗!足以将殿下害到万劫不复的那种!臣女都听到了,愿意告诉您!”她咬咬牙,想起苏远陵追着她和薛玉嫣砍的场面,毫不犹豫将人反手卖了。
秦北衡冷冷:“不好意思,孤没兴趣。”
他转身就要推门出去,听见身后叶桃声嘶力竭道:“求求殿下带走我,我会报答您跟越王妃的……臣女、臣女知道越王妃的身世!”
秦北衡步子微微一顿。
叶桃连喘气都忘了,只双眼直直望向他的背影,竭力作最后的挣扎:“太子殿下不想知道吗?这是臣女第一次拿这件事做筹码!”
“带走。”秦北衡终于开口,冷冷丢下这么句话,太子亲卫领命,当即将叶桃架了起来。
“如果你说的是假话,孤不会放过你。”秦北衡眼睛黑沉沉的,无波无澜注视着她,“如果是真话,更不会。”
叶桃脸色苍白,也不知到底是畏惧秦北衡冷漠无情,还是得救后的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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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寻迹江以南几座城池连传急报,说是城中有打着南临旧部旗号起兵者,流民暴动,叛军集结,惹得城中动荡不安,人心惶惶。
消息加急送到宫中,向来温和明朗的越王却是不管不顾,将奏折狠狠摔在地上,斥了句:“还呈给本王做甚?不知道如今朝堂已经是皇兄的朝堂了吗!”
百官由此纷纷上奏。
一拨认为越王言过其实,陛下病势沉重,太子代为监国无可非议,劝越王不要怙恩恃宠,枉费陛下多年苦心教导。
另一拨则认为太子殿下确实权势过重,只手遮天,又性情暴戾,不可如此独揽大权,应该与越王共同主持朝政,放权于亲弟。
青云绘声绘色将这一番波折讲给薛玉嫣听了,却见自家姑娘神情淡淡,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始终不紧不慢给兰草浇水。
“姑娘,您怎么看?”她小心翼翼观察薛玉嫣的神情。
“我看什么?”薛玉嫣问。
“就是太子与二殿下的事啊。”青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您在听奴婢说话吗?”
“太子殿下与越王殿下怎么了?”叶桃兴冲冲进门,打断了青云,她高举起手中包装精致的点心,急着邀功,“薛姐姐,我给你带了桂花糕!”
“谢谢。”薛玉嫣接过桂花糕,“今早新做了蜜饯玫瑰,你带点回去尝尝。”
“你跟我客气什么!”叶桃拉着她的手,眼睛晶晶亮,“薛姐姐,听说你经常去太子殿下的书房?”
薛玉嫣轻轻抬了下唇角,终于忍不住流露出浅淡笑意:“你不是最怕他吗?怎么问起这个了?”
叶桃扭扭捏捏半晌:“就是、就是,我不小心听说萧小将军今日来府上议事……”
薛玉嫣一时有些无奈。
她就知道叶桃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可是萧长贺已经不认识叶桃了,这么纠缠又有什么用?
“薛姐姐,你就带我去嘛,求求你了。”叶桃双手抓着薛玉嫣袖角摇啊摇,眼神热情又乖巧。
薛玉嫣目光落到她手上:“你手背的梅花胎记呢?”
“啊?什么梅花胎记?”叶桃茫然思考片刻,这才恍然大悟,“那不是胎记,是我扮花魁的路上偶遇一个姑娘手背上有这个,我瞧着好看,就给自己也画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就是害得她找错了人,不过秦北衡本来也没打算放她回越王府,这么一想倒是无所谓了。
她起身:“不是要去书房吗?正巧我要带青云去殿下书房送蜜饯,你也一起过去吧,说不定能偶遇萧小将军。”
然而比萧小将军更早遇上的,是急急忙忙往外冲的念越。
“快快快!赶紧把薛姑娘找来!赶紧把薛姑娘——”念越的话音卡住,瞠目结舌看向面前三人,“薛姑娘您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殿下有难了!”
薛玉嫣云里雾里,在念越一叠声的央求下莫名其妙进了书房,与萧长贺擦肩而过。
“你们太子府的怎么回事?啊?殿下生病也没人管是吧?怎么处理事务的!活该你们殿下被世家欺负死!”萧长贺骂骂咧咧从书房推门而出,满身怒气,正巧与探头探脑的叶桃打了个照面。
叶桃险些吓得蹦起来,反应半晌,才呆呆道:“侯爷?”
“怎么又是你!”萧长贺瞪圆了眼,只觉得自己此刻简直比秦北衡头疼一万倍。
他暴躁怒意不知为何消退了几分,长叹一口气,拉起叶桃,大步往外走,语气不得已放得温缓:“你过来,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