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年轻。从衣袖下伸出一双抚琴的手也是白皙纤长。只是眼神深邃如幽潭,深沉不可窥测,少了几分少年郎般的清澈。
刘婉,“不知这位阳春先生今年贵庚?”
杂役一脸神秘,“这倒是个谜。有人说他已年过古稀,但保养得宜;有人说他不过是弱冠之年,只是为了抚琴而一夜白头。”
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好一会儿,刘婉身旁的王戬才缓缓道,“阳春先生的琴,很是摄人心魄。”
堂上之人也陆陆续续回神,纷纷开始对这一曲称颂。那些文士为彰显自己的才华,各显神通起来,对阳春先生的琴技极尽赞誉,人人舌灿莲花花样迭出,力求自己的颂扬能别具一格,以吸引他人注意。
然在一片赞誉之中,阳春先生并不为所动,他神色淡然地起身,微微一礼,向众人告辞。对旁人的挽留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只是抱着琴,施施然地迈出了酒楼。
银铃郡主见状,皱了皱鼻子,“弹个琴而已,拽什么拽。”
小煞,“你不觉得弹得很好听吗?”
银铃郡主一脸鄙夷,“叮叮当当的,弹琴不都这样吗?”
小煞打趣道,“对牛尔!”
王戬和刘婉听了,嗤笑一声。银铃郡主没听懂,但明白小煞说得不是什么好话,怒而捶之。
刘婉几人正好临窗而坐,但见阳春先生上了马车,立时在街上引起了一番骚动,有些人竟争相追逐他的马车而去。
刘婉,“这阳春先生可真受欢迎呀!为何先前没听说过此人?”
***
刘婉和王戬二人有了默契,从酒楼出来后二人不约而同地说要回衙署。回到衙署后立即翻看卷宗,果然两次宴饮上,都有这位阳春先生在场弹过琴。
王戬找来风叔问,“风叔可知晓阳春先生其人?”
风叔,“那位弹琴的阳春先生?郎君为何突然问其他?”
王戬,“此人在长安很有名?江湖上还不曾听闻过此人。”
风叔,“此人琴技十分出众,文人雅士自诩风流,达官贵人为彰显身份,世人跟风追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众人都以能请到阳春先生弹琴一曲为荣,以致近两年来这位阳春先生渐渐变得炙手可热。”
王戬,“阳春先生来长安多久了?”
风叔回忆了一下,“有些年头了,五年前此人开始在长安声名鹊起。我还记得五年前与友人在渭水边春游,曾见过他在渭水边弹琴,当时就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听他奏乐。”
风叔,“郎君莫不是怀疑阳春先生?”
王戬,“这位阳春先生从名字到形貌再到做派,都很引人注意。看似低调孤高,恰恰吊人胃口。”
刘婉,“故弄玄虚,装腔作势,我看他十有八九有问题。”
风叔,“两次宴饮虽然都有阳春先生,但还有其他乐伎,所以我们先前并没在意。”
王戬,“无妨,我们只是怀疑,还要想办法再探探他的底才行。”
这正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刘婉和王戬还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单独见见这位阳春先生,机会就主动找上了门。
银铃郡主突然传信,让他们后日陪她去三公主府上赴宴。
银铃此趟到长安本是私下来游玩,并不想惊动长安的亲戚,她可是郡主,她的亲戚可不是一般的亲戚,她并不想麻烦。未曾想在城中闲逛时,不小心偶遇了自幼交好的三公主。三公主久不见她格外亲切,吵着要给她办接风宴。
其实办接风宴是托辞,借办接风宴邀请阳春先生来抚琴恐怕才是三公主的真实意图。
银铃在长安待了几日,早听闻了阳春先生是三公主府上常客的传言。传闻十分暧昧,有‘三公主喜独占阳春先生”,“三公主霸着阳春先生二人整日闭门不出’,‘三公主必须要伴着阳春先生的琴音方能入睡’,‘阳春先生每回从三公主府上出来后皆是面色惨白脚步虚浮’之流,引人无限遐想的言辞。
银铃郡主虽然与三公主交好,但觉得自己夹在其中颇为尴尬,她并不想牵扯进这种乱七八糟的传闻中。何况她又不爱好音律,什么阳春先生白雪先生在她眼里跟个弹棉花的没任何区别。
所以,她只好拉上自己的三位朋友作陪,后日一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