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般模样,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有些难过。
“璟哥哥,你没做错什么的,不要自责。”黛玉轻轻拉了拉甄璟的衣袖,柔声说着。
“嗯,我心里明白。”他在心里叹了叹气,又看着不远处的院门,知道自己也该离开了。他想要抱一抱黛玉,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只叹叹气,又抿唇笑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不用担心我,回去罢,好好陪陪伯母,我过些日子再来寻你。”
黛玉微微抬头,看着那只轻抚在头上的手,又垂了垂眉眼,道:“好,那你去罢。”
甄璟能感觉到,黛玉一直看着自己走远了,方才回身。
他没再回头,只好生理了理情绪,方才骑马往刑部大牢赶去。
虽然,如今圣人并未明说要如何宽宥甄璟,但世人都眼见着他为了圣人挡箭,又知他与太子交好,刑部的人见他过来,却也未曾为难他,反而恭谨地将他领进大牢,去见甄应嘉和甄玮二人。
“璟儿……”
“你还有脸来!”
甄应嘉父子是被挨着关在了牢狱里,见着他进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副面孔。
“父亲、兄长,我来看你们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们的笑话吗?”甄玮起身跑到最前面,抓着面前的栏杆,几近嘶吼着说。
“我……”甄璟看了看自己空着的双手,自己今日来得突然,并未准备什么吃食、物件,当然,如今自己与他们也有着瓜田李下之嫌,倒也不好准备,便也只好道:“我一会儿会给他们些银钱,不会让他们苛待了你们的。”
“谁要你来施舍我们?”
“玮儿。”甄应嘉沉声叫住他,又对着甄璟道:“你如今能在外面也好,好好跟着太子殿下,我们甄家也算还有希望,不用再来看我们了。”
“父亲!”甄玮眼睛有些发红,看向甄应嘉,说道:“你在说什么?他是个叛徒,他背叛了我们,你竟还对着他说这般话!那我算什么?在你心里我算什么?是你的一颗棋子吗?”
“玮儿,你胡说什么!你竟是这般想我的吗?”甄应嘉说着话,声音有些发抖。
“不然呢?我母亲离世才多久,你就娶了他母亲回来,又有了他这个孽子,若不是他,可能我们的计划早就成了,你还看不出来吗,是他背叛了我们。”他说着,又看向甄璟,说道:“我就应该早点杀了你,让你和柳氏那个贱人的孩子一样,没法出生才是最好,若是真能如此,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多事情了。”
“玮儿!你住口!”
“怎么,这是我的心里话,你接受不了吗?你不就是因为我和你一样心狠,才这般器重我吗?”甄玮被关了这么几日,情绪一直压抑着,如今见到甄璟,爆发起来,也根本无法再克制,他看得见甄应嘉眼中已经有了泪,但却仍说道:“怎么,不敢相信吗,你的那个宝贝妾室,还有她的孩子,都是我杀的,是我,给他们下得毒,很惊喜罢?”
“他早就知道了。”甄璟叹了叹气,对着这个已近疯癫的大哥说道。
“什么?”
甄璟一直看着甄应嘉的表情,他确认,面前的人没有一丝意外。他想到了当日在甄应嘉书房看到的那封开着的信封,甄应嘉应该是在甄玮来销毁这书信之前,就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或许,他回想着当日甄应嘉的动作,他应该早就猜到了当时有人在书房内,只是他看到了那封被人替换过的书信,便下意识的以为是甄玮在屋内。
他明明都知道,却装作并不知晓,他这位父亲,是当真很喜欢自己的这位兄长了。
甄璟想到这里,又对着甄玮重复了一遍,说道:“父亲早就知道了,在你调换了,那封调查柳氏死因的书信时,便知道了,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说出口罢了。”
“为什么?”甄玮看向甄应嘉,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位父亲,口中对自己的喜爱、对自己母亲的情深都是假的,他可以再娶一妻,也可以再纳妾室,还可以让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孩子,来分自己的宠爱,那为什么,还要容忍自己,他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吗?
“我想,柳氏应该与兄长的母亲,长相十分相似罢。”
甄璟说着话,又看向甄应嘉,见他并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如此,他心中便也有了答案,一个男人对自己亡妻的缅怀,让他在看到了一个,与她长相极为相似之人时,便迫不及待地,将人接到了府中,千恩万宠,也因为亡妻,而对自己明显能力不足的大儿子,宠爱有加。
“您和兄长放心,此案了结前,我会让这边的人好好照顾你们的。”甄璟淡笑着,说完这话,便欲起身离开。
“璟儿,璟儿。”甄应嘉见他要走,连忙起身,道:“你是我甄家唯一在外的血脉了,你,你定要保护好自己,还有,回冀州看看你祖母和你母亲罢。相信我孩子,圣人心思难测,你去看看他们,让圣人知道你的孝心,对你是有好处的,我们这里,便不必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