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出去，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里，免得被暴雪淹没
厨房里还做着一大锅热水，白天在集镇上两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腥味，他想待会和苏泠鸢都洗洗。
他掀开木锅盖，看着雾气腾腾的白烟，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屋里那娇女郎的名字呢。
真是，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给出了那么多承诺。
“我吃好了……”苏泠鸢穿着那件单薄的棉袄进来。
她手里捧着两个碗，小心翼翼地放在灶台边：“我来洗碗吧……”
苏泠鸢低着头，她在灶台边看到一个水瓢，拿起来问：“是用这个吗？在哪儿洗呀？”
“你进屋里去。”徐芳渡背过身，他皱眉沉声道：“这里不用你。”
“什么都不做怎么行，我不会可以学嘛！”苏泠鸢讨好地轻笑，她拿起水瓢，又在墙上看到挂着的几个木盆。
木盆有大有小，她拿不定问：“用哪个盆子啊？”
“进去！”徐芳渡命令。
后知后觉他才发现自己语气有点凶，回头看去，苏泠鸢两只眼睛泛着潮红的雾气。
苏泠鸢“哦”了声，将碗放在灶台边上。
她转身回屋，只觉得冷风扑在身上四处漏风。
徐芳渡看着她托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挪地往正房里走。苏泠鸢每走一步都忍不住渴望着徐芳渡能像之前那样把自己抱起来，可惜他没有。
屋里烧了炕，很快暖烘烘的。
苏泠鸢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她睡意昏沉，在梦里仿佛看到了姐姐和母亲。
母亲微笑着对她说“回来吧，我都知道了，不怪你”。而姐姐一脸从容和平和，她淡淡地望着苏泠鸢，像是看着一个迷路的孩子。
苏泠鸢被徐芳渡叫醒时，发现被子里湿了一圈，她擦擦脸，坐起来。
“去洗澡。”徐芳渡嗓音短平，毫无温度。
苏泠鸢撑着热炕要下去，被徐芳渡一把抱在怀里。男人穿得单薄，像是从霜雾弥漫中走来，身上是不散的寒意。
苏泠鸢被连着被子抱起来，像个球似的，被徐芳渡团在怀里。
厨房隔壁是浴室，里面已经备好了一大锅水，徐芳渡推开门，里面热气腾腾。
苏泠鸢落地，她望着那口巨大的锅，心中不由胆怯。
“在这里洗？”苏泠鸢问。
徐芳渡仍旧“嗯”一声，他拿下苏泠鸢身上的棉被，搭在屏风后的衣架上。
“待会儿你把衣服也放在这儿，好了叫我。”徐芳渡出去，他很快又回来，将几件衣服摆在水锅旁的高脚凳上：“这是我的衣服，干净的，你先暂时穿一下。”
“哦。谢谢。”苏泠鸢望着那些粗布衣服，她看到徐芳渡关门出去，才慢慢解开衣扣。
衣服一件件坠落，堆在足边，苏泠鸢抱着肩往水锅里迈步。
天呐，好烫，她不会被这口还在烧着火的锅煮熟吧？苏泠鸢蹲在热水里，在浓密的热雾中几乎看不清自己的样子。
徐芳渡……应该不吃人吧？
苏泠鸢一边往自己肩上抄水，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神思游荡时，隔壁忽然传来叮当叮当的声响。
“谁？”苏泠鸢吓得缩成一团。
“我。洗碗呢。”徐芳渡的嗓音在隔壁传来，经过一堵石墙，听起来更加低沉醇厚。
“你不会还在添火吧？”苏泠鸢小声道，“我要热死啦！”
“那我抽掉一点柴……”徐芳渡将洗好的碗沥水摆好，他擦干净手，从灶台里抽出几根柴火。
被烧得通红的炭柴一头扎进灰烬里，厨房里冒出滚滚呛人的浓烟，隔着石缝钻进苏泠鸢鼻子里。
苏泠鸢心里惊慌乱跳，不好，徐芳渡果然嫌她太麻烦，想添火烧死她。
她赶紧从锅里站起来，伸手去够旁边备好的布巾。凹陷的水锅一个不慎瞬间滑倒，热水立刻沉没苏泠鸢的头顶。
“呜呜——徐——”苏泠鸢在大锅里扑通着，想站又站不起来，只好大声呼救。
徐芳渡敏锐地听到动静，忙推门进来。他把濒死挣扎的苏泠鸢从水中拎出来，看着她一张绝望无助的脸。
苏泠鸢紧紧抱住徐芳渡的肩，她手脚并用地扒在徐芳渡身上。
徐芳渡身前很快被热水浸湿了，湿淋淋的洗澡水顺着两人中间往下坠落。
“你再冲冲。”徐芳渡嗓音喑哑道。
他刚想把苏泠鸢放下，苏泠鸢紧紧抱着他拼命摇头，她眨着打结的睫羽，眼底尽是惶恐和害怕。
“我不要！”苏泠鸢觉得这口大锅很可怕，像沼泽一样，能把人吞进去。
“我帮你。”徐芳渡温声道。
苏泠鸢愣住。
这是可以的吗？
“站稳，别动。”徐芳渡把人放在热雾已经开始消散的水锅里，他别开脸，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