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只是案情还未水落石出,他就莫名其妙地惨死在诏狱之中,凝之作为唯一的骨肉,竟然都未曾见到最后一面。

后来,凝之也曾托人打探过父亲的尸首归于何处,只是事发之后,当年负责看守诏狱的狱卒就都告病辞官,就连仵作也离奇消失。

一年之内,知情者纷纷不见踪迹,案件也就匆匆定性为犯人畏罪自杀,不了了之。

对于京畿之内的其他人来说,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必伤筋动骨,只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四品御史,就轻拿轻放地了结了这桩滔天大案。

自古皇位相争,无不是以尸骨垒起来的胜利,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成者为王败者寇,权力的游戏背后是无数势力的角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事关国本,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天子当真继续仔细查探下去,不知道会是怎样血流漂杵的惨状。

如今这样,牺牲一人而安天下万民,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哪怕这个人死于莫须有的罪名之下,死因不明不白,扑朔迷离,也有无数人急着清除痕迹做全证据,给这个死人妥妥当当地安好罪名。

然而,天下任何人都能这么想,唯独柏凝之不可以。

因为这是她的父亲,给予她血肉之躯,又含辛茹苦抚育她长大的生身之父。

柏凝之至今仍然记得,那日父亲上朝之前,还戏谑地笑她是长不大的孩子,虽然已是将笄之年,每次父亲离家都还要依依不舍地扯着袖子撒娇。

父亲还和她约定好了,散了朝后,先去花枝巷那家新开的糕点铺子给她买热腾腾的白糖糕,再带一碟如意斋的八宝饭……

可是没有白糖糕,也没有八宝饭,凝之被奶娘从被子里匆匆忙忙拽起来时,才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张措辞严厉的圣旨,一队如狼似虎的铁甲军……

她只来得及把母亲的遗物藏在身上,还未来得及收拾金银细软,还未求得去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机会,就得到了亲人离世,抄家籍没的消息。

这辈子,她和爹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只是——

“爹,散朝了记得给女儿带白糖糕。”

之后的一切都如同走马观花,她甚至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一段煎熬岁月的。

来不及告别,来不及哭泣,一次又一次拖着疲惫的身躯跪求一位又一位所谓的大人,一次又一次被势利小人们冷言讥讽拒之门外,她明明知道父亲的死亡必有隐情,可根本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在被贬为罪奴进宫的第三天,柏凝之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饿着肚子度过了她十五岁的生辰。

没有长寿面,没有戏班子,没有白糖糕,没有八宝饭,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那个总是笑呵呵逗她玩的父亲。

在上位者的眼中,四品小官和升斗小民并无不同,都只是棋盘上诸多棋子中可以随意轻弃的一枚罢了,弃车保帅,落子无悔,无可厚非。

凝之不知道谁是执掌棋盘的那只手,但她知道,人命不是棋子,不可能复活,她也决不允许父亲成为一枚毫无波澜的弃子,她要尽她全部的气力,穷尽毕生来抽丝剥茧,寻找真相,不惜一切代价,还父亲清白。

即使只有登高才能执掌棋盘,她也要尽力一试。

******

夜已深沉,院外忽然传来三声低低的叩门声。

凝之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面生的小内侍,见她衣冠不整,连忙避过身去,低低地开口:

“姑娘,顾公公要见您,请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果然还是来了!

凝之心一沉,侧身推开院门,左右看了无人,才缓缓回道:

“知道了,更深露重,麻烦小公公走这一趟,只是衣衫不整不便见人,我需得更衣梳妆一番,为免人多眼杂,公公不如去院内稍候片刻,静坐喝杯茶,我马上就好。”

小内侍闻言一笑:

“姑娘多虑了,公公的脾性想必您是知道的,从不在意这些俗套虚礼。”

又暧昧地扫了她一眼:

“为了避嫌,奴才还是不进院子了,姑娘若真不想被人发觉,不如赶紧收拾妥当,咱们也好快去快回。”

凝之红了脸,但情知不能耽搁,只得胡乱理了鬓发,用发带束起来,又褪下纱衣,换了一件天水碧的宫装,揽镜自照,自觉仪容尚可,连忙灭了蜡烛,匆匆出门。

那小内侍见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有心要劝,无奈凝之满心想着早去早回,应付了事,硬是装作没看到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只是催着赶路。

宫里伺候的有几个不是人精?更何况是这种派来替主子传话的,都是身边数一数二的心腹爱将,察言观色的一把好手,见她不想多谈,自然加快了脚步。

绕过太和殿的前殿,从侧门往后面的乾清宫行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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