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芙露?!
姜馥迩下意识想到屋内闭目养神的柔黎。
为了熟悉府中环境,柔黎刚进府那几日一来出去打探,二来便是在府内各处放了些圣母虫秘液。
这东西虽不多,却能随着叶露浸润进土壤里,从而附着在植被根茎。
本就是孕育毒虫用的秘方,当初分放各处也是以备不时之需,想着万一有一日逃脱兴许能保命,届时只需放了迷蒙虫出去,便能因着四处的圣母虫秘液孵化出更多虫豸。
而昨夜姜馥迩释放的小虫则是去寻毒液的,这东西繁衍极快,一夜间便能在府内四处长出爪牙,获取毒液来源便会在某处大量孵化,以此阻碍毒物行动。
如今轻易找到幕后黑手,姜馥迩眉心舒展,随意寻到个说辞遣退侍女,返回房中。
不必多说,柔黎已猜出大概。
她重新起身,朝姜馥迩速速招手,示意她走近。
窗外细雨霏微,浮云渺渺。
檐下风铃摇摆,似柔语叮咛,护掩两抹芳姿倩影的附耳低语。
柔黎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正在努力记住每个细节的姜馥迩不知,此时花苑东侧的郁金轩,芙露正因不知哪来的蜚蠊,恶心吐了第三回。
她盘腿坐在铺着竹席的坐榻上,边漱口边喝令侍女将大门堵严。
眼见黑压压一片覆盖住院中名贵百花,芙露气极,接连摔了几套新茶盏。
“六妹妹莫要气坏了身子。”
一旁的四娘子元氏坐姿端正,冷眼旁观,却始终带着幸灾乐祸的淡笑。
芙露斜睨她,忍不住揶揄:“四姐姐真会挑时候,怎么偏偏你来,才招了这么多腌臜物?”
元氏立刻挑眉,做了副无辜表情。
“六妹妹心直口快无妨,但别冤了好人不是?”
说着她给秦嬷嬷去了个眼色,瞧着她将带来的木匣放到芙露手边小几上,才笑着调侃:“说不定,妹妹自己的东西没藏好,跑了出来呢。”
说罢,芙露已是面色铁青,愕然看向秦嬷嬷刚掀开的木匣。那里面摆放了只精致竹笼,竹笼里是指甲盖那么大的朱色蜈蚣。
“四姐姐这是干嘛??”
芙露面色冷然,未等秦嬷嬷将竹笼取出,已愤怒扣上木盖,还差点掩了秦嬷嬷手指。
见她开始沉不住气,元氏从容起身,使了个眼色暗示秦嬷嬷出去盯梢。
待朱门紧闭,她悠然开口:“今日前来,自然是有求于六妹妹。”
芙露眸色凝重,垂睫摆弄长指甲,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多少显得犹豫狡猾。
元氏继续试探,浅尝辄止。
“妹妹偷放毒虫不过为争宠,可说到底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难不成候爷还始终不碰七妹妹?”
芙露不屑:“四姐姐有趣,林子里捡的破竹笼,也能栽赃我一头。”
这是死不认账。
元氏不慌不忙,早做好准备。
“六妹妹毋需多想,不认也无妨。今日我来并非兴师问罪,只是想跟妹妹借点东西。”
芙露掀眼,目色坦然。
“四姐姐这是何意?若想唬她可莫要拉着我跳火坑。这事要被发现一二,候爷说不准要砍人的。”
瞧着芙露谨慎,元氏狡猾笑道:“你怕我栽赃你?”
芙露淡笑,颇有一番风尘女子的处事沉熟。她面色如常悠悠摇着团扇。
“也是无所遁踪的事,我倒不曾畏惧。只不过好奇,四姐姐准备如何做?”
听她松口,元氏深沉笑开,终是有那么点小鱼咬钩的志在必得。
她走近芙露,端雅坐于身侧:“妹妹想知道,且听我细细说来。”
…
两个时辰后,庭院内的蜚蠊清除地差不多,芙露这才满心欢喜送元氏离开。
看着她款步姗姗走下抄手游廊,踏出郁金轩,芙露骤然变色,召来贴身侍婢莲蓉一同进屋,刚一掩门便忍不住谩骂:“以为哄骗失智小儿呢?!”
莲蓉跟在身侧,注意到桌上放的木匣,谨慎发问:“四娘子怎会察觉?”
芙露愤懑,敦坐于塌。
“那日盯梢园丁说是芝兰那个笨丫头动了竹笼,想必那时引人注意的!”
莲蓉忙捶肩捏脊,疑惑问:“四姨娘刚是来威胁?”
说到刚才,芙露怒意更胜:“何止威胁!明明就是借刀杀人,想害死我!”
见莲蓉一脸疑惑,芙露抬臂打断她捏揉,愤愤道:“我养的毒虫顶多致人昏厥,她话里话外想弄死那小妮子,不得下毒?!美其名曰与我联合,实际却是一箭双雕!”
莲蓉吓了个激灵,连忙谄媚:“还是六娘子聪慧睿智。”
芙露懒得理她马屁连天,眼珠一转,鬼点子涌现。
“你一会把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