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炙手可热,要与他打好关系才有利于保命。
她认真打量小山子的时候,小山子敏锐地侧目,捉住她的视线。
那双眼煞是好看,却极度的冷,总是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泛红的眼尾平添戾气。
田簌和忙垂下头,避开这双极具攻击性的眼。
被抓包了!
今日接二连三被他发现,实在太窘迫了,好在他只是个公公。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招惹他,万一令他心生不满可就不好了。
插曲过后,小叶子在厅堂内环视一圈,从角落里搬来一把圈椅,亲自用袖子擦拭干净。
小山子面无表情地落座。
小叶子做完这一切,重新站在田簌和跟前。
也不知是不是室内的炭火太足,他掏出一方帕子,擦去额角的汗珠。
田簌和看在眼里。
这样的事,小叶子做得如此娴熟,可见小山子平日颇爱欺负同僚。
她再次把这个小山子列为危险人物。
温暖的室内添上两盆盎然绿意,迸发出春天的气息。因这两个聒噪的小东西到来,厅堂也变得异常热闹。
茑萝的声音强势挤入簌和的脑海:“你就是个自恋的家伙,要不是比我早跟着主人,主人才不会再要你。”
君子兰气急败坏:“呸,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你勾引主人,主人才看不上你。”
“我没开花的时候主人就喜欢我,等我开花更喜欢了,倒是你,等你草衰花谢,恩宠就不在了。”
“我、我们君子兰一年开两次,我可以为了主人开三次,常开常在,你能吗?”
“切,也就一点以花侍人的本事。”
……
这俩冤家吵个没完没了,簌和本就记得费劲,如今快要听不清小叶子讲了什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忍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捂住自己的脑袋,抑声哀嚎:“好吵啊。”
小叶子停下来,低头询问:“姑娘方才说什么?”
簌和能感觉到好几道视线落在她的肩头,下意识摆手“没事没事。”
小山子凉薄的声线刺入耳膜:
“好吵?盛大姑娘可是嫌皇帝规矩太多?”
那话语气恶劣,厅堂的气氛犹如被他打入冷宫。
簌和仓皇否认:“我、我没有!”
凤姑也帮腔:“大姑娘绝无此意!”
“那是何意?”小山子手肘撑在圈椅扶手,手指支起下颌,冰冷的目光漫不经心打在田簌和身上。
田簌和被冻得缩下脖子。
凤姑抢先替她解释:“公公多虑了,我家姑娘……”
“问你了吗?”
专横的语气,利剑般削去凤姑讨好的堆笑,气氛再次降至冰渊。
所有人的视线都压在簌和的身上,重如千钧。
她苦着一张脸,偷瞟一眼不停对她使眼色的凤姑,以及脸色惨白的小叶子,最后落在小山子公公不怒而威的面庞上。
他这会儿眯眼审视着自己,嘴角带起意味不明的笑,越发显得面白如纸,阴森可怖。
就连皇帝身边的公公都这么可怕,皇帝岂不是……
她打了个冷颤。
她就知道,她这么笨,肯定会搞砸。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被自己搞砸了。
而且,她果然还是得罪了小山子公公,就算她熬到入宫也活不下来。
反正迟早都要死,破罐子破摔好了。
簌和猛地闭了闭双眼,“不准人随意说话,不准人走路有声,轻则脊杖重则杀头。可世上有那么多的意外,人人都会有打喷嚏和摔跤的时候,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姑娘带着颤音的一顿委屈诉说,泪眼婆娑,犹如娇云笼罩星斗,当真是我见犹怜。
凤姑虽焦急,却毫无办法,求救般看向小叶子。
只见他亦惋惜摇头。
这盛大姑娘简直喊出了宫里人的心声,可这些话哪能当面说。
他当然不忍看这娇花临水的姑娘赴死,但要怪就怪她运道差,恰逢陛下突然就有了兴致假扮公公。
小叶子是徐安心腹,徐安是皇帝心腹。
江岐信任徐安,原因之一便是徐安嘴巴极紧,即便对心腹徒弟,也不会透漏一丝一毫。况且,底下人做事无需知道决策者的动机。
于江岐而言,今日之行是必然的结果。
盛簌和?应该称呼田簌和才对。
半真半假的谎言最容易骗人。
若非徐安正好在追查她,将军府那一丁点私心他当真还没那么快发现,而要不了多久,这姑娘兴许早已丧命,死无对证。
没有拆穿将军府,不过是因为田簌和恰好于他有用,应该说,比起用盛平伯之女挟持住盛平伯,田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