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泉阁,昏暗却宽阔的石室内,十几名少年人排列整齐,垂首静立其中。阿肆就站在这些人当众,他的身高不高不矮,他的身材不胖也不是很瘦,混在这些半大少年们当中一点也不显眼。
这时,前方不远处的高位上坐着的人开口了。
他是个老人,银丝中还有着几缕顽强的黑发,看起来像是挑染的一般。他面带慈笑,目光却如鹰隼巡视俯瞰大地般,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一个个少年们。
“这场考核的意义想必不用老朽多说,活下来的,将成为我天泉阁的弟子。
若是资质不错,老朽不介意收他为徒。”
最后一句明显引起了些微骚动,但碍于天泉老人的威严,少年们也只是相互以眼神交流,不敢多言。
至于要是死了,没人提一句,也没人在意。
阿肆垂着头盯着地面,对天泉老人的话语无动于衷,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繁星信中所提的匣子,会被天泉老人放在哪。
早年繁星在各地辗转,遗落了不少东西在外头,这个匣子便是其中之一。
在收到介川带来的信件后,他们四个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各自决定之后要走的路。信中提供了四处线索,天狱、天泉阁、蓬莱仙岛、昆仑之巅。
天泉阁对应的是——匣子。
阿肆想象中匣子不是放着秘宝,就是精密暗器那一类的,比如暴雨梨花针。但事实究竟如何,还得拿到了才知道。
四人围坐一桌,桌子的中央放着已经轮换看完的信纸。气氛沉默了几息,小桃率先打破寂静,她抓狂的揪了揪辫子,一点没有了在外面的良好仪态。
“天狱!先生究竟是怎么将东西落在大牢里的?这要怎么进去呀!”
“屠个村或者镇……”阿纯仍旧一脸懵懂,却毫不犹豫接了小桃的话语。
小桃猛地扑过去捂上他的嘴:“笨蛋闭嘴啊!!!请你维持住你的纯良外皮,我不想跟你一起进大牢!”
“或者砍个朝廷命官。”
小桃猛地扭头尖叫一声,“阿肆!”
“啊,我开玩笑的。小桃你不要这么紧张嘛。”阿肆朝她摆摆手,无视掉小桃气哼哼的瞪视,“这个蓬莱仙岛是认真的吗?世上真的有仙人?”
他托着腮,看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介川,见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信纸,阿肆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的恍然,“介川哥,你打算去天泉阁?”
此言一出,小桃和阿纯也都齐齐望向介川。
“不去。”介川皱着的眉舒展开来,他伸出手指在信纸上一点,落在了另一处地名上,坚定且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去,天狱。”
阿肆与介川一同出发,在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分开,分别去往了不同的方向。
介川率先选了天狱,剩下的三个地址也没一个好像与的,他们仨就以抽签来决定。
天泉阁内封闭且压抑,外围的氛围稍好,有那么点人气,但阿肆现在所处的内部就是真的犹如死寂一般,要不是还能看见偶尔飘过的活人,那可真就跟坟场有的一拼了。光是在这待着就令他浑身不适。
此时跟阿肆走在一起的这些少年人中,多数是天泉阁培养了几年的无依无靠的孤儿,一些是走投无路被抓了把柄不得不进来卖命的,当然也有自愿进来的。
明面上阿肆属于第二者,但实际上他应该算第三者。
正想着后面的计划,忽然他的余光瞥见拐角处一道人影朝他招了招手。阿肆当即放慢了脚步,与众人拉开了距离落到最后头。
忽的眼前一花,阿肆发现自己转移到了拐角处,面前正站着刚才朝他招手的人。
“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真的过了初试。”男人松开阿肆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加油,等你通过了这最后一关那就正式是天泉阁的人了。那些个堵场的人可不敢来砍天泉阁人父亲的手。”
这就是阿肆进来的明面理由。被他顶替的阿四的父亲是个赌徒,欠了一屁股债被赌场追上门来,走投无路之下,他的儿子还不甚落水身亡了。
因为年龄相仿,阿肆就顺势顶替了这个少年的身份,以寻求天泉阁庇护的理由进入了这里。至于阿四的父亲,这个没用的男人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还在家等着儿子在天泉阁捞到钱供他继续吃喝嫖赌。
“是,阿四能有今天这个机会还要多谢前辈的提点。”阿肆低头谦逊道。
“哈哈,这算什么,能把握住机会是你这小子够聪明。”说着,男人上前几步贴近阿肆的耳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每一名杀手的武器都是他用的最顺手,且要相伴一生的。”
说完,他拍了拍阿肆的胸口,笑着走了,徒留下阿肆一脸莫名。
天泉阁规矩、等级森严,没人敢明着挑战天泉老人的权威,但底下人私下的小动作却也不会少。拉帮结派,培养自己的势力,这里面的暗潮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