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怡是第一次上机车,什么都不顾忌。
她面上乖巧,看起来很柔弱,像是一朵菟丝子一样。
没人知道她本身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她心里有着一簇疯狂因子,被江扬轻易点燃了。
蒲怡在江扬怀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手心攥着灯的柄,江扬把她的手分开,露出手心里通红的一条印子。
蒲怡不动声色地揉着双腿,看见豹子走了,道:“别理他,没赢过你,破防了。”
她今天只是过得过于刺激了,又不是聋了,当然听得见豹子跟江扬说的话。
江扬道:“你不怀疑我吗?”
蒲怡看他。
“我刚刚开得那么快,万一失误了,你就要跟我殉情了。”江扬抱着她,“你难道不觉得,我拿你的生命不重视吗?”
“葡萄,你不害怕吗?不生气吗?”
他惧怕黑暗,惧怕寂静,可是他开机车仍然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里把车把拧到底。
他病态地纠正着自己的恐惧,每一次跟死亡擦肩而过,都像是在直面他心底的噩梦。
江扬突然有点后悔带蒲怡来了。
潜意识里,他想让蒲怡永远陪着他,他一边害怕蒲怡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会离他而去,一边又总是想让她了解自己的一切。
他要带蒲怡出来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里。
那是他以为自己只是想要让蒲怡放松一下,体验她从没感受过的刺激。
江扬现在才意识到,这种刺激里,还包括他的卑劣。
“那当然了,我都要气死了。”
江扬指尖的温度瞬间褪去。
“怎么不早说来这里,”蒲怡看了眼自己的裙子,憋着气道,“早知道我穿的帅一点。”
江扬:“?”
他斟酌了一下,道:“你……”
“江哥,”蒲怡抽了张纸,擦着自己的手心,“你是不是没有被人喜欢过啊。”
江扬语塞。
她擦完了,才用手去捏江扬的手腕,翻过来的时候江扬僵了一下。
“还耍帅,疼不死你。”蒲怡吐槽道。
她闭上眼,好像还能将方才的情景一丝不落地复刻出来。
江扬的手托在她腰上,任凭她如何附身,那只手丝毫不动。
她拿起灯的一瞬间,恍然以为自己是攀附在江扬身上的一株植物,那盏灯就是她的孢子。
江扬每一次绕圈,每一个加速点看上去烂熟于心,从容不迫。
可他仍然将自己的手放在蒲怡腰间。
“你今天根本就没有冒险,对吧?”蒲怡看着他。
她比江扬更早看明白他今天要做什么,在上车的瞬间她就想通了。
她的江哥,在向她展示自己的每一寸灵魂。
仔细想起来,她根本就跟喻从均毫无关系,就算是在她住院的时候认识了,医患之间熟识再正常不过,喻从均一个想休班就休班的特聘专家,为什么要不辞辛苦地跑到她家来给一个未成年看病呢?
到底是谁要他这样帮忙的呢?
江扬从来没想要欺骗过她,只是他的一切都难以说起。
蒲怡大概知道江扬跟喻从均的事了,但她没有问。
在江扬选择带她上车的时候,江扬就已经把自己都交给她了。
蒲怡思考了很久,忍痛道:“不要。”
修机车的男生道:“三带二。”
“跟。”旁边胖胖的男生道。“压一头。”
“嫂子,你怎么什么牌都不要,”男生笑道,“你这样我可又要赢了。”
蒲怡看着手里的牌,敷衍道:“好饭不怕晚。”
江扬去找郝哥有些事要说,蒲怡被他托付给刚刚修机车的男生:“我找郝哥有点事,你带她四处转转。”
男生正在打牌,闻言道:“行。”
他看着自己的牌,为难地对蒲怡道:“嫂子,我们这把要结束了,要不你先等我一下。”
蒲怡摆摆手,站在他身后看:“不着急。”
旁边胖胖的男生给她拿了个凳子来:“嫂子坐。”
蒲怡道了谢,看他们接着打。
蒲怡看了一会儿男生的牌,忍不住道:“你出这个不行吗?”
“你是庄家,场上大一点的牌基本上都出来了,你出完这张牌没人能压,直接赢。”
男生愣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出了:“真的吗?”
“我靠。”胖男生脸都绿了,“嫂子,不带这样的。”
另一个丧气道:“怎么还有外援的。”
男生一看没人出牌,抓紧把牌全甩桌子上,笑道:“嫂子牛逼。”
“你滚下去,让嫂子来玩会儿。”他朝一个人踹了一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