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我就听见老师办公室那边传来一声惨叫声，年级组长的嘴肿了整整一周，很可惜，那伙人里面有人不讲义气，私下告发了他，要不是张叔求情，这家伙险些被记大过。”
沈白间伸手推了季青让一把：“滚你的，分明是那个老家伙看我不顺眼在先，找借口整我，我就小小的回敬了一下，害我回家被我爸用竹条爆炒了一顿，疼得我一个星期都得趴着睡觉。”
“该，”季青让说，“你小子从小到大，张叔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关小姐，你别看他现在在警队里人五人六的，刚工作那会也是愣头青，没少被他师父拎着耳朵骂。”
沈白间丝毫不在意：“领导骂你，耳提面命，说明看中你，把你当成了培养对象，像你这种没挨过领导骂的人不懂。”
关听雨对天翻了个白眼，又冲季青让说：“关小姐叫起来多生分，叫听雨或者小雨都行。”
说笑间沈白间将话题拉回正事，这时龙虾上桌，关听雨只能吃点清水的，边剥壳边听两人说话，时不时往沈白间碗里放一个虾尾。
季青让看得眼睛疼，他决定把注意力放在龙虾上，自己给自己剥了个虾尾，哀叹了一声才说道：“医院里姓姚的倒是不多，有几个，叫瑶、耀之类的医生护士倒是有好几个。”
沈白间吃了一口关听雨送到嘴边的肉：“你了解他们多少？”
想问了解这些做什么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季青让说：“你想知道哪方面？”
沈白间想了想：“比如生活、信仰、消费。”
“这也太广了，我又不和他们谈恋爱，哪能知道这么多，我知道的几个都是普通家庭，一般的医生护士，说起来薪水不算高也不算低，但都是死工资，我们达不到那种级别，哪有那么多别的收入，如果说消费水平高的，我倒是知道一个，院办的，叫胡胜尧。”
“说说看。”
“一般家庭条件还行的医生也就开30万左右的车，胡胜尧是行政科员，级别不算高，工资和一般企业文员差不多，却开了辆奔驰S级进口车，平时用的包也都是奢侈品牌，不过，你不能排除别人家里条件好是不是。”
沈白间默默记下，又问：“有没有神神叨叨的？”
季青让一笑：“你们是不是以为当医生的都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鬼神？”
关听雨：“难道不是吗？”
“还真不是，”季青让被香辣口的龙虾辣得不轻，喝了口饮料，转战蒜香味的，“正是因为见多了生死，不少医生护士或多或少有些敬畏鬼神的心理，有阵子，脑外科病区13号病床连续住了四、五个病人都没了，搞得那阵子护士们晚班都不愿意去13号床，手术室那边夜里下班最后一个谁关走廊灯，永远靠猜拳，我也不幸输过几回。”
关听雨睁着大眼睛：“你也害怕？”
季青让耸耸肩：“说不上害不害怕，夜里，绿白相间的走廊，惨白的灯光，悄无声息，心里总有些——硌着慌。”
关听雨向沈白间方向靠了靠，轻声问：“你也见多了生死，怕不怕？”
沈白间淡淡道：“你见过法医害怕鬼的吗？”
关听雨摇头。
“那不就对了，我们见过的死人和他们不一样，什么可怖的死状都有，不过基本都是死透了的，说难听点，和一堆肉没什么区别，可他们见证的，是从生到死的过程，是对生命的敬畏。”
季青让一怔，随即给了沈白间一拳：“装什么深沉。”
沈白间嫌弃地“啧”了声：“在我女朋友面前，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给我点面子。”
谁知道关听雨伸出手指晃动着：“我不喜欢深沉的，太老气。”
沈白间泄气，季青让发出一阵爆笑。
沈白间点点桌面：“打住，打住别笑，说正经的，这几天你帮忙观察一下这些人有没有异常的举动。”
季青让一点头：“比如——”
“比如……有人请假不上班、无故旷工、心不在焉、玩忽职守之类。”
季青让点头答应，嘴里却说：“我上班很忙，只能看到多少算多少。”
沈白间：“我又不给你打绩效，还能扣你工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