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举着菜刀站在堂屋门口,是可忍孰不可忍,沈白间当着关听雨的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两个人的头都要凑一块了。
“没准备不相干人的早饭,对不住了两位警官。”
她气势汹汹的模样看得纪黎浑身一震,佯装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子。
关听雨靠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还不忘火上加一把柴:“阿田,太没有礼貌了。”
阿田白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厨房。
气氛有些古怪。
纪黎冲阿田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不稀罕,我们吃过了。”
关听雨懒洋洋地:“两位警官来这么早,”她看了眼放在柜台上的座钟,已经过了九点,她改口道,“踩着上班点来我店里,肯定不是为了吃早餐,有什么事吗?”
沈白间眉头微动,发现这个女人的态度和前一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还有点事要再请关小姐说的详细点。”
关听雨眉尾一扬,转身去泡茶,公事公办地开了口:“什么事,问吧。”
沈白间沉吟片刻:“上次你说的那个男人,他来当了一段记忆,当场销毁,不过最后留了一个片段,还记得吗?”
关听雨放茶叶的手一顿,那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记得,怎么了?”
“第二天我来提取了指纹和足印,不过在警局的库里没有比对到相应的人,现在我怀疑这个人和最近几起命案有关,需要你回忆他的长相,和我回去做一个画像。”
关听雨扭头看着他。
沈白间清了清嗓子:“我记得你说过你记忆力很好。”
关听雨继续泡茶:“可以,我记得他的样子。”
她端着托盘把茶杯放在两人面前的茶桌上,离开时绕过沈白间,在他身侧弯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关小姐?昨天晚上可不是这么叫的。”
她动作迅速,沈白间只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气息,再转头关听雨已经走出去了两步。
他强忍着不露出异色:“还有些那天的细节麻烦关……你再说一遍。”
关听雨低着头忍笑:“那天是阿田在外面遇到他带进门的,一会阿田来了先问她吧。”
纪黎听了一脑门子问号,对于沈白间那句有个男人当了一段记忆这句话还在苦苦冥思。
沈白间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发什么愣,准备一会做记录。”
关听雨又贴心地给纪黎端了盘小点心,“啧”了一声:“你对小姑娘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纪黎对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心知肚明,她咬了口小蛋糕,好吃得差点眯起眼睛,于是决定弃暗投明:“不是不是,关小姐你误会了,间哥平时对我们特别好,平时我们的早饭,办公室里的零嘴都是他准备的,还有还有,谁有事找人换个值班,间哥都是直接帮着值,不用还班的那种,简直是我们刑侦支队的男神。”
沈白间:“吃堵不上你的嘴。”
阿田捧着个托盘进来了,盘子上放着一碗豆浆,一碗馄饨,一盘小烧麦。
关听雨接过托盘说了声“不好意思”,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沈白间惊异于关听雨的好胃口,并且在他的想象中,像她这种样样精致的女人早上应该坐在阳光中,一手牛奶一手果汁,面前放着吐司,优雅地抹着果酱,也许还要再夹一片培根,反正肯定不是这种喝着豆浆、馄饨,吃着烧麦的。
关听雨好像看穿了沈白间的心思:“我不爱吃西式的玩意,那种东西也就偶尔解个馋还行。”
沈白间这才想起来两次和她吃饭,都是标标准准的中餐。
关听雨:“你们有什么要问的问吧。”
阿田回忆了片刻:“那天,对,就是淹水的那天……”
沈白间记得那天,那是他和江宇第一次来当铺见到关听雨,他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关听雨,和她的对了个正着。
关听雨冲他一笑,他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阿田:“因为外面积了好深的水,开不了门,所以我姐给我放了假,我是翻窗出去玩的,我回来的时候天刚擦黑,积水差不多都排了,老远我就看见有个人在我们家门口晃悠。”
阿田跳上柜台晃着两条腿:“那人大概六十来岁,模样很憔悴,我把他带进来以后他说想当记忆……”
关听雨接过阿田的话:“他说这个秘密在他折磨了他二十年,他快受不了了,后来的事我和你说过,销毁记忆的时候他催得特别急,忙中出错才留了一段没清干净。”
沈白间:“那段记忆你再回想一边,有没有很特别的地方。”
阿田:“我可不想回忆,太可怕了。”
关听雨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一双手在用手术刀划开肚皮,这还不算特别吗?”
沈白间:“不,我是指细节,比如你能不能回忆起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人是活着还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