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望不见星星,舒韵平躺在小床上,努力闭紧眼,却不知究竟几时才入眠。
因为加班太晚,次日得到了半天调休作为暂时的喘息。
舒韵再次睁开眼时,只觉中午的阳光太刺眼,而身体的疲惫多半并没缓解,麻木地挣扎起来,洗漱梳头。
微信里她刻意忽略掉无数个浮上来的工作群聊或私聊窗口,费劲找到了顾淳的留言:“我去逛书店了,冰箱里便当盒有昨天的晚餐。”
舒韵自然是感激的,只是很久已没有患得患失的波动,她回复道:“谢谢,等我有空请你吃大餐~”
她感到有点抱歉,默默许愿这个“有空”不会是太久以后。
本该美味的餐食,心不在焉地入口,也味同嚼蜡。
舒韵匆匆吃饱,背上昨日水痕早已干透的帆布包,在灼热的午后暴晒日光下,深吸一口气,又出了门。
……
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新方案,一次又一次早出晚归的陪同出差,一份又一份套娃般错综复杂的表格,一个个困倦至极却一两点才能入眠、六七点不到又醒来的漫漫长夜,一次次不是在工作中燃烧殆尽、就是在午睡中昏迷不醒的周末……
待舒韵回过神来,已经是天气微凉、可以在短袖外披上一件薄西装或薄开衫的初秋了。
而令她觉得自己不太对劲的契机,发生在一个照常忙乱不已的周一傍晚。
鲶鱼女士最近紧盯着舒韵手里的项目之一,团队已经反复跟合作方磨合作模式、具体条件、合同条款好几回,对方也逐渐接近失去耐心的边缘,干脆放话说如果今天还定不下来,就不合作了。
舒韵在N件事情的夹击中焦头烂额,早上还没到公司时就被鲶鱼女士在部门群里疯狂艾特,提醒她一定要搞定这件事。
舒韵开完早晨接续着的两个会议后,在接近午休的时分,赶紧跑去支持部门请求他们确认相关的内容,并反复强调业务的紧急性。
支持部门那个宅男小哥哥却倔得很,针对合作公司提出的每一个修改点都极其强烈地驳回了。
舒韵头大得很,下午还有两个重要的对外会议,她只好在中间空档和合作公司再行约定了一个电话会议的时间,并恳求宅男哥和他的领导共同参会。
鲶鱼女士因为早已排满了日程,自然无法参加这个临时的会议,舒韵暗下决心,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搞定。
14:00,舒韵带着快没电的笔记本电脑进入预约会议室,在靠边的座位边充电边准备投屏。
宅男哥10分钟后才和领导一块姗姗来迟,舒韵心急火燎地拨通了虽在stand by但却越来越浮躁的合作公司电话,针对双方争议的点按顺序一一展开讨论。
时间紧、内容多,谈着谈着,对方的语气流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
宅男哥也越来越难按捺住情绪,先是语气逐渐激昂,接着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说到某处,宅男哥和合作公司的业务负责人几乎吵了起来……
舒韵顿时只觉头疼不已,但又无可逃避,只能硬着头皮,用相对温和克制的语气将双方的主要观点都梳理了一遍,然后给出了一个相对折中的解决思路。
而宅男哥那个只顾埋头看自己笔记本电脑的领导,这时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舒韵更觉无语:明明是领导,有矛盾的时候不说话,矛盾解决了才冒存在感……
总算在下一个会议的前夕,大家草草谈拢,舒韵表示会将达成一致的方案内容用邮件发给所有参会人,并抄送领导。
于是,就这样还算圆满地散了会。
舒韵虽然疲惫,但还是安下心来赶另一个有鲶鱼女士参加的冗长会议。
当中她趁其他人发言而自己不用投屏的间隙,赶紧把所有争议点和解决方式一一拟在邮件里,完整而条理清晰地发了出去。
总算,这周的一块心头大石,算是就此落了地。
可意外的是,在公司大多数人正点下班、而舒韵的加班时段才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她又收到了一封意想不到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