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她大着胆子问一问也是不可能的。
万一认错了呢?
万一它吃完火腿,还想再尝尝人肉的味道呢?
好在黑色野兽并没有发凶性,它吃了些火腿后,甩甩尾巴走了,篝火旁只留下几具血刺呼啦的狼的尸体。
凉风吹过,林子的树叶唰唰作响,镖队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检查人员的受伤程度以及货物的损伤程度——至于跑丢的那匹马,大概率是寻不回来了。
中年汉子把车重新捆好。
他的货物里少了大约一半的火腿,有的被狼叼走,有的被黑色的野兽吃掉了,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余幸宽慰道:“你要是对货主不好交代,我可以把这一车火腿买下。我是开饭店的,用的完。”
中年汉子摇摇头,依旧是满面愁容:“如果只是钱倒是好说了,我好歹还有些积蓄,一车火腿还是能垫的起来。”
“只是这批火腿是要送往王城,给贵族春猎祭祀用的,我足足凑了两个多月,才收齐了这一车的上好货色,要是耽误了贵人们的事情,他们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余幸:“...如果是贵族的话,兴许我可以帮你去说说情。”
听斯柳那意思,贵族好像就只有凌氏一支,凌朝应该可以说的上话的...再不济,她跟凌寻也算有点交情?
那中年汉子听了,千恩万谢的,又拿出银币来,说让余幸去打通关系,当辛苦费。
“这个就不用了,你也是情急之下,为了救大家的命,才把货搞坏了。”
余幸笑道:“也没什么关系好打通的,只是其中一个人正好是我的朋友罢了。”
而另一边,镖头正在对着手下大发雷霆。
他被人偷袭从马上摔了下来,摔得脑袋上鼓起好大一个包,但是却没看清那人的面孔,现在问起来,也没有人肯承认。
镖头自然是窝火,但又找不到人,也只得将许多气发在手下身上。
但事已至此,这个地方是不能久留了——谁知道那头野兽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杀个回马枪,再多吃一份早餐。
镖队继续赶路,余幸在马车里眯了一会儿,但也没睡安稳,时睡时醒的。
她爬到外面,打算替一下盐二,却后知后觉的看到他手臂上有血渗出。
“你受伤了?”
盐二摇摇头:“只是被抓了一下。不碍事。”
狼爪子虽然尖锐,但好在穿的厚实,所以伤口不深,他便只用布条绑起来。
余幸却道:“不行,必须得去医馆,让大夫给消毒包扎。”
这地方又没什么狂犬病和破伤风疫苗,狼爪子上的病菌那么多,等真要染上病的时候就晚了。
“前面镇子还有多远?我去问问镖队的人。”
但还没等她开口,镖队的人却突然受到惊吓一样,驱马疾跑起来,甚至不惜连装载着货物的车都扔下了。
余幸也吓了一跳:“怎么?又有狼追上来了?”
余云辉也大叫起来:“有东西!有东西在林子里!”
盐二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向前狂奔,余幸也一把摸起剔骨刀,心弦绷紧,四处张望。
余云辉趴在窗子上,绝望道:“它还在!一直跟着车跑!”
此时已经接近黎明,借着隐隐绰绰的光亮,可以清晰看到一头兽类正快速穿梭在林中。
余幸眯眼仔细辨认,那似乎是个白色的......
白的底色,身上有交错的黑灰色狸花条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