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此人直来直往,他是出来吃饭的,吃饱了饭稍一缓和也就走了。
余幸拿了些肉酱和方便面饼,还有自己捆灌的香肠火腿,扎扎实实的收拾了一个小包袱。
凌念:“我变成兽形方便赶路,麻烦帮我套在身上。”
说罢,往前一步迈出门,院子里赫然多了一匹野兽,瞳眸金黄,类虎,但比虎稍微苗条一点,更像是放大版的花豹。
余幸:“......”
即使看到第二次,也觉得忒吓人了。
斯柳把小包袱斜着扎在它的脖颈和前肢处,野兽晃了晃脖子确认捆绑结实了,略一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轻巧的跳过围墙跑走了。
余幸搓了搓脸,松口气道:“这么大...凌朝也能变成这样吗?”
斯柳点头:“可以,但殿下的花纹是白底狸花,变大后没那么...威风,所以他一般不会以这种形态示人。”
余幸乐了:“那凌寻老板还是奶牛色了。”
斯柳也跟着笑起来:“是了,凌寻老板也不大变化形态。”
那头黄鹿沉甸甸的,又冻得梆硬,两人合力才把它抬进屋里,过了秤竟然有一百五十多斤,因为致命处在脖子,所以整身皮毛保存的非常之好。
“这么好的一身皮毛,改件大氅可能不够,但做两件马甲是足够了,还能再余下套围巾帽子。”
余幸道:“只是这位小殿下还真是率性,大半夜的跑这么远,就为了口吃的。”
斯柳:“其实他没什么坏心思...性子确实是过于放纵了。”
余幸不甚在意:“嗨,他年纪还小,不定性是正常的,再说了,一锅方便面换这么大头鹿,我赚翻了。”
十八岁虽说已经成年,但在她看来,也就是个高三生而已。
就是个心性未定的大孩子嘛。
她伸手在鹿身上比划:“...听说鹿肉性温,最适合冬天进补,咱们明天就把鹿肉烤了,一定非常好味道。”
这样新鲜的好肉,最好不用腌制,只要盐就能烤出好滋味,或者也可以根据个人口味加一点蜂蜜进去。
斯柳一听,也来了精神。
她现在对余幸无条件信任,但凡余老板说好吃的,一定差不了。
余幸:“只是咱们两个吃不了这么多,那就先把肋骨的肉摘下来,还有鹿后腿...要是凌朝在就好了,他饭量大,鹿肉又有营养,可以多吃些。”
斯柳立刻道:“那我明天一早就去问问,若殿下有空,就请他过来。”
余幸摇头:“雪下的这么大,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况且这里离着哨岗也不近,马车都不一定走的动,你靠腿要走到什么时候去。”
“天色不早了,休息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
第二天早上,余幸起床打开窗板,看外面的雪好像更大了。
她裹着衣服出门,明显能觉出币昨天更冷了,雪积的已经有半人那么高,而且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一直在下,街上一片白茫茫的,几乎看不见任何行人。
斯杨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正在门外卖力铲雪通出一条道来,大冷的天气他上半身只穿一件单衣,额头上竟然还冒汗。
余幸招呼他:“别铲了,反正都会盖上的——你怎么过来的?路上情况怎么样?”
斯杨停下手里的活儿:“凤凰街上有巡城使组织了人手正在清雪,但速度很慢。我骑马来的,马蹄子包布,就是走的慢些。”
平日里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从天没亮就出发,足足走了三倍时间。
余幸:“真是辛苦你了。”
斯柳提着水壶从灶房出来:“水管好像冻上了,我刚用热水浇了,但水流还是很小。”
余幸:“等等再看吧......我也觉得今天冷了不少。”
三人围着炉火闲话,上面架了个金属的板子,熥了些瓜子。
斯柳:“也不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才能停,现在才第二天,我已经觉得很难熬了。”
余幸:“其实桾都和上城区这边还好,往港口和下城区,那里的日子才叫难熬。”
上城区的房子大都是砖石垒造,结实牢固,而下城区和近港的许多地方,民房都是稻草和木头垒的,积雪压在屋顶,房子被压塌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
取暖和饮食更是无法得到保障。
斯柳和斯杨都是凌氏的家生奴仆,斯杨还好,之前跟在凌朝身边,天南海北的走过,而斯柳到过的最偏僻的地方,大概就是鸭脚港了。
而鸭脚港的生活已经比下城区不知好了多少,有些事情她根本无法想象。
于是斯柳有些好奇的问:“老板是在下城区遇到殿下的?”
余幸:“对啊,那时候我在一家旅馆里当厨子,有天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大花在水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