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强行挤进了回鸭脚港的牲口车。
他那通身气质,即使挂着满脸笑容,看上去也不那么容易相处。
原先的那对母子悄没生息的坐到了另一个角落去,小孩也不敢大声说话了。
余幸同样是不动声色的拉开了距离。
虽然一根金线五十金币什么的太扯,可那件衣服是绝对便宜不了,而且大花看上去对他颇有敌意,万一真的来上一爪子,那是真要赔钱的。
男人却兴致很好,用那枚玉牌去逗猫。
开始猫并不搭理,只肯用屁股对着他,后来凌寻把玉牌放在猫脑袋上,猫大怒,用爪子拍过去,掌掌到肉,速度快的都看见残影了。
余幸忍不住道:“凌老板,你还是别这样逗它。”
“我没给大花剪过指甲的,万一把你的衣服抓破了,或者给你挠伤了...”
“无妨。”
凌寻浑然不在意:“我和这猫熟的很,他不会挠我的。”
话音刚落,嘶的一声,手上已经多了一条红痕。
余幸:“......”
该的你。
大花虽然有点暴躁,但能看的出来,确实是认识这个人的——若是真的陌生人,连眼神都懒得多施舍一个。
便没多加干涉。
在正式上路之前,车把式是要例行收钱的,每个人五个铜币。
凌寻拿出一个金币,放在罐子里。
车把式面无表情:“找不开,拿零钱。”
“没有零钱。”
“没有就下去。”
“......”
余幸当即就觉得,这个车把式是见过一些世面的。
一般人哪有这样的胆量。
但凌寻并不生气,依然是笑着的:“那便不用找了。”
车把式还是那个表情:“随你。”
说着就要收走罐子。
余幸连忙拦着:“哎哎,那什么,我有零钱,先借你。”
于是将金币拿回来还给他,自己多投了五个铜币——冤大头也不是这么当的,一个金币做一次车,得是什么家底。
猫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凌寻挑眉:“怎么如今小气成这样了?五个铜币也值当的要骂我?”
猫一口咬住他的手。
“......”
至此,便可以顺利上路。
去往鸭脚港的整条路上,这位凌老板心情一直很好,挨了猫抓猫咬都是春风一般和煦。
后来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在手里一摇一摇的,被大花三两下就拆成了一堆废纸。
“真是猫嚼牡丹。”
他摇头叹息:“可惜了这出自大家的笔墨丹青,至少得值个五十银币呢。”
“......”
如坐针毡一般,好容易到了鸭脚港,盐二已经驾车在站点等着接了。
虽然见多了一个人有些诧异,但听说是老板的客人,也就很识趣的没多说什么,将两人迎上了车。
比起专做客运的牲口车,驴车就有些粗犷了,就是个板车上面放上两个矮板凳供人做,拉货的时候就把板凳拿走。
“有些简陋,不好意思。”
“无妨。”
凌寻将扇子啪嗒一甩,认真道:“别有风味。”
“......”
快别甩了,都只剩伞骨了,有风吗?
两人一猫在板凳上坐下,盐二甩开鞭子,驴车稳健前行。
如今这头驴子是梆子全权喂养的,每天吃好喝好,隔三差五还给刷刷毛,油光滑亮,任谁看了都要夸赞两句是一头顶好的驴子。
凌朝也赞叹的道:“这驴子好,肉结实,想来味道一定很不错。”
余幸诧异的看着他。
飞花酒家的大老板,竟然想吃别人家的驴子?
真是离离原上谱。
但不管如何,有些事还是要提前说清楚。
“...凌老板,我们这些人家养大牲口是为了干活的,我们不吃驴肉。”
“我知道,随口一说罢了。”
凌朝笑着道:“余老板不要见怪。”
“......”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诚意的样子。
驴车一直赶进了院子,余幸提着猫篮子下了车。
凌朝也不见外,颇为自在的走到前面去,对着许多正在吃饭的食客参观一番,又转到大门外,看着招牌上的字。
然后对着猫道:“大花快餐,原来是你名下的产业?”
余幸只当是玩笑,但也道:“差不多,是因为大花,才能开起来这个饭馆的。”
前期租赁房屋,装修采购,都是花了猫玩具的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