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呸了一声,“下流东西。”
“我会小心的。”
玛蒂娜继续帮她介绍,“还有那个人,看见了吗?灰脑袋看起来很壮的那个。没事不要惹他,我有天晚上看见他一个人放倒三个抢他可乐的流浪汉。”
安娜赶紧掀开帘布看了看:“我看到他了,之后一定注意——等等,他也看到我了!”
猛地,她像手被烫了一样放下帘子,“他走过来了。”
玛蒂娜倒不是很意外:“放轻松,他只是对别人的目光比较敏感,我敢肯定他流浪前是一个抓工人偷懒的包工头。或许他是想过来找点活干,他和那些人不一样,只要一英镑他就能帮你扛两大箱水。”
说着她掀开帘子,露出外面嬉皮笑脸的流浪汉。
“下午好玛蒂娜。”流浪汉佝偻着背朝她们问好,“下午好漂亮的小姐。我能帮你们做些什么吗?”
他深陷的眼窝里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麻烦帮我们买一点羊角包和姜饼,我和安娜要吃下午茶。”玛蒂娜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仔细数了数交给他,“剩下的两英镑是你的跑腿费。”
“愿意为您效劳。”流浪汉乐呵呵的接过钱,夸张的行了一个绅士礼。
等他走后,玛蒂娜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了。
“夸张的美国佬。”她冲安娜抱怨,“看见他的动作了吗?他是不是对我们大英帝国有什么意见?”
“或许美国人就这样,他们自由无理习惯了。”安娜知道美国也有魔法学校,不过他们学校把神奇生物当作学院名称——谁会想去长角水蛇的蛇窝里呢。
玛蒂娜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讲那些前来旅游的美国人如何,如何不如英俊多情的意大利人和法国人,还得意的告诉安娜她的丈夫就有一点法国人的血统,他们家的窗台上常年摆着一束小白花。
“虽然美国人不可靠,”玛蒂娜最后总结,“但是那家伙身上的腱子肉还是很能唬人的。”
说话间,他们口中的美国人已经带着面包回来了。
玛蒂娜接过牛皮纸袋子,随口建议,“给他算一算吧,安娜,算算这家伙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份正经工作。”
“啊哈,玛尔顿的知名预言家,我听说过你特里劳妮小姐,你隔着十公里帮黑狗帮的老大捉奸的事大家都知道。”流浪汉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脏的手,“可以来点红茶吗?你可以叫我芬格尔。能帮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挣大钱吗?我太想过一夜暴富的生活了。”
玛蒂娜又翻了个白眼。用力把滚烫的茶杯塞到他手里。拜金的美国人。
安娜点点头,从牌堆里抽了张牌。
“……芬格尔先生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安娜看着牌挑眉,又抽了一张,“我看不到您急于改变的意愿,或者说金钱对您来说没有理想重要,您目前有正在做的事,至少对您来说是正事。”
芬格尔大声的嘬了一口红茶。倒是有些道理。
他和执行部的专员是来调查龙血在伦敦黑市里的流通情况,当然,他只是这个项目里卑微的不起眼的划水混学分的小人物,真正的苦力活都被专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做了。
但那群大二的英国菜鸟屁股擦得不够干净,现在还在哭哈哈的加班,没空管他这个高年级老油条,以至于他这个可怜的学长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在街头干起老本行。
对他来说有吃有喝不被执行部的人抓去打扫卫生就算正事。
“享受?那可不行!”玛蒂娜很生气:“你和他们不一样,别和那群无所事事的流浪汉混在一起。”
“别激动玛蒂娜,别激动,”安娜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白色水晶球,“芬格尔先生会成就一番事业的,让我看看。”
帐篷里一时安静下来,一男一女都稀奇的看着安娜双目无神的盯着水晶球,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一些咒语。
“……白色……冰块……雪花……不祥的阴影……”微微沙哑的声音从安娜喉咙里传来:“……卷土重来的敌人……七月出生的救世主……友谊和背叛……”
玛蒂娜嗤了一声:“说晚了特里劳妮教授,伏地魔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别打岔。”安娜红着脸睁开眼睛,清清嗓子:“我看到了芬格尔先生会去寒冷的北方做一些危险的工作。”她回忆着那团阴影的形状,不太确定的说。“比如去冰岛养龙。”
“噗!”芬格尔嘴里的红茶全喷在地上。
他美好的摸鱼生活被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