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交往过密。”
“算不算自是由我们说。”沈明话说得客气,动作却不客气,攥住他手腕将他拎了起来:“走吧,你不是要报官?我陪你去。”
许芷看沈明抓鸡崽般抓着少年,再看那孩童满脸忿忿,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不禁抚手。
这厮当真孺子可教也。
“此地离采桑镇还有两三里,困在这儿的不少都是原本在镇子里的摊贩,嗅到苗头不对就跑,虽说没来得及跑出去,可所幸没被困在镇子里。”周珲将掌心最后一枚点心塞进口中,挨个手指抿过,又把手摊到许芷面前。
许芷轻轻把他的手打下去,道:“剩下些是拿给友人母亲的,你若还想吃,下次再来此地时我带给你。”
周珲则不屑地哼了声。
“到底是小孩子,好骗好哄。”许芷低声同沈明说。
沈明笑笑:“许小姐,你若再见谁可怜便分发点心,南业的母亲怕是吃不上了。”
许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沈明胸前的包裹捆得紧了些,伸手拍拍布结:“由你看管。”
说罢又追到周珲面前,接着问:“人们晚上住哪儿呢?走的匆忙,不知身上盘缠够不够用。”
“哼,收起你的臭钱袋,这里拿钱没用。”
周珲说话时面上带了些许得意,他停下步子,再伸手:“再给我吃一枚,我就帮你们寻住处。”
沈明抬手敲了他脑门:“说话再这么不客气,我就陪你去报官。”
“这个陪字用的妙。”见周珲揉揉脑袋,许芷立马弯了眼,揶揄道。
周珲盯着包裹,暗下决心,时疫退去前早晚要再吃一个。
再走一段,人便更多了些,周边多是简陋茅屋,想来若无时疫也无人居住。
周珲将二人引至一户,道:“我住这儿。”
许芷看看眼前的屋子,又看看四周其他茅草屋,道:“你这屋子看着倒比其他结实些。”
“素日里周边屋舍只叫人充当杂物房,自然简陋。”周珲打开生锈的门锁,将门推开。
言下之意便是他长居此处。
许芷撇撇嘴,看看沈明:“要不……”
“说好我来管着。”沈明则摆了个拒绝的手势,护好包裹,将许小姐泛滥的同情心挡在门外。
“若你们无处可去,我勉强可以收留你们。”
许芷挑挑眉毛:“你会这么好心?”
果然,周珲伸出食指:“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周珲眼睛又瞟到包裹上,许芷不禁失笑,存了逗弄他的心思:“唉,如今境况,想来你会狮子大开口,弟弟,我们另寻住处。”
沈明倒也配合,伸手将半合的木门拉开。
“诶,我还没说,若是很简单呢!”
许芷边摇头边向外走,周珲急了,两步跑上来,拉住许芷手腕:“别走!”
沈明不动声色拨开他的手,道:“我们去周遭看看”
周珲低了头,小声嗫嚅:“我只是……”
许芷又拍拍他的头:“你且安心,便是今日吃不上,待瘟疫除了阿姐也找人专给你送一趟。”
周珲却仍不怎开心,哼了一声,道:“要走就走,可别后悔!”
“别生气嘛,说不准找不到地方我们便又回来了。”许芷道。
周珲赌气般坐到小木凳上,没再应声。
许芷拍拍方才落了地的面人,面人沾了灰,灰头土脸的模样倒是同周珲有些相似。
“这孩子年纪不大,看着也可怜,他本性不坏,之后问问南业哥,能否照拂一二。”
“许小姐一向心善。”沈明垂眸低声道。
许芷并未听清,可见沈明讲话时不看她,便探头:“怎么了?”
沈明笑着摇了头:“也多亏许小姐心善,总想着帮衬他人,若非此,沈明也站不到许小姐身边。”
他仍向前走着,身旁的许芷却停下了步子。
“许小姐?”沈明驻足,轻声唤道。
他总说她心善。
分明是他。
即便她只随手扔一枚瑕玉,即便她再见他时仍然不识,可他却为护她名节拖着断腿爬了十余里,为保许家清白受奸人所害,为救她脱困甘心自焚,他活一世,明哲保身四字与他无半点干系,心善的分明是他。
许芷咬着牙将泪逼了回去,她走到沈明面前,正色道:“沈明,我再同你讲最后一遍,你听好了。”
“沈明,于我而言,你绝非旁人,莫再说我心善,不由分说将你强留在我身边,我自私得很,你才是这世上最最心善之人,你愿意陪着我,是我的福气。”
“沈明,”许芷上前半步,抓住沈明手臂,定定道:“非我助你,是你一直在帮我。”
语毕,面巾松动,恰好自许芷面上滑落,露出她抹得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