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小二大惊,便连手中的菜汤都泼出去半碗。
那菜汤将将擦着许芷衣摆洒过,许芷只拍拍,坐到二人中间:“我说,明日去采桑镇时,带我一个。”
“他是有老娘在那儿关着,可您何苦?”小二道。
那伙计原也与小二围坐吃着粗茶淡饭,客人过来后,他想到这一行人中带着婴孩,便停了筷子,将挂在脖间的麻布重新遮在脸上。
“这些你不必管,我只远远跟着这位大哥,不会添麻烦。”许芷道。
沈明站在后面适当补充:“我们。”
“我倒是无妨,只是……”小二看向闷不做声的伙计。
见小二为难,许芷再变出了个小金豆,手还没伸展,小二便一把夺过,连声答应。
那伙计却偏头看他,面露不满,而后将他手中的金豆抢过,扔回许芷面前。
“既已为人父母,行事不该如此儿戏,你们要去便自己去,我不奉陪。”
小二见他拒绝,也知自己倔不过他,挠挠头,倒是为刚才自己的一口答应有些难办。
听他话中在为元修着想,许芷看看沈明,却见沈明耳尖微红,不知出神在想什么,便自己寻思了一番,开口:“大哥误会了,我们要去那处绝非儿戏,只是远来寻亲,不知亲眷是否被困,若是远看一眼不见,我们便也不再执着,绕道别处再去寻她。”
小二见伙计态度缓和,连忙又把小金豆从桌上抓起来,道:“南业,几位贵客寻亲心切,你莫再不识好歹,明日仔细走你的道便是。”
名唤南业的伙计并未做声,闷头进了后厨。
几人睡过一晚,第二日许芷让七乐留下照顾元修,自己则同沈明、程翎一道,站在客栈门前等着南业。
今日南业未推平车,怀中抱着个包裹,看形状像个小盒子,不知放了什么,他面上带着暖意,怀中的包裹显得金贵万分。
只是那份暖意在看见许芷一行人后一扫而空,他蹙眉看过,转身回了客栈。
“反悔了?不去了?”程翎挑眉,若真反悔,不必小姐涉险,反而是件高兴事。
不多时,他又出来,手中还拿着几方粗布,开口语气冰冷:
“蒙上。”
素日南业都是推着平车,往返少说六个时辰,今日带的东西少,又受邀上了马车,倒是轻松了许多。
许芷道:“大哥,平日带去的菜只交到侍卫手上,那侍卫可靠吗,你放心伯母能吃得到?”
南业点头:“卫斯是我同乡,采桑镇依山而建,出事以来围了十几里,他便一直守着最西边山脚,也是他在里面见到我娘,好在娘身子康健,只在外围暂困,他告诉我能代我照顾娘,我才放心。”
许芷点头:“倒是位重情义的,你怀里抱着什么?”
闻言,南业将包裹端正了些,虽蒙着面,但不难看出笑意:“前日去时,卫斯说娘想吃甜果脯,昨日寻了好久,才从南面镇上找到卖果脯的铺子,敲了好久的门。”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包得整齐的果脯,他捏起两个,递给许芷:“夫人请用。”
许芷看盒中本就不多,笑着摇头:“留着给伯母吃。”
而后她向沈明伸手,沈明意会,自怀中又取出一个包裹来。
许芷接过,一并塞到盒子里:“是我们那边出了名好吃的点心,你若早说,我便把带着的都给伯母拿上,不过不打紧,晚些回了客栈我再给你,也是一样。”
“多谢夫人。”南业并未推拒,母亲难得说想吃些什么,自己回去拿些银两还他们便是。
路渐渐难走,外围挤着不少人,马车停于街旁,南业则领着二人绕道而行。
“你们跟着我,莫要太过引人注目。”南业道。
沈明虚扶着许芷,远远跟着南业。
围栏前年迈之人居多,许是哭喊多日不得进,便依着树干坐在路边,一副疲惫模样。
“沈明,他们……”
一路走着还要当心踩着人,许芷心中不忍,道:“阿翎哥身上带了银钱,稍后让他分分。”
沈明却摇头:“这些人衣着虽有脏污,却并无破损,困住他们的,怕不是银两。”
闻言,许芷步子顿了,未再言语。
下马后又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快到山脚下,周遭已然无人,南业回身道:“前面那小路有垂枝遮蔽,过去便是卫斯值守处,二位尽快看看外围有无要寻之人,我也让卫斯在里面找找青州口音的人士。”
许芷暗自记下了来路,拉着沈明点过头,目送南业走远后,二人寻了个树墩坐下。
“沈明,祝如蔓可会在此处?”
沈明抬手,一只原顺着树桩向许芷爬的瓢虫便顺着他的指尖爬到了手掌上,许是感觉到此地不对,又着急忙慌往回爬,沈明将手置地,那小虫爬到地上,扑扇两下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