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反了天了!不过摔烂了几个碗碟罢了,当老子的竟然打起了儿子!”

想到宝贝疙瘩就要离了她的眼前,再难见了,又是去过清苦日子,贾母的心就像狠狠被揪了一下。往大了说京中的报恩寺,往小了说贾家自己的馒头庵里的底层僧尼都是事事亲为,手掌手背都有陈年的老茧。区区一个贾宝玉,普济寺哪里会为他破例。

绛云轩离荣庆堂正堂不过几步路,贾政手中的戒尺高高举起尚未落下,便听见屋外传来了老母颤颤巍巍的嗓音:“先打死他,再打死我,岂不都干净了!①”

贾母走得极快,也不要丫鬟搀扶,紫檀龙头拐杖杵着地,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贾政见他母亲来了,大感不妙,回头瞪了贾宝玉一眼,今日要收拾他定然是不能了,忙上前迎接贾母,陪笑道:“不过些许小事,母亲怎么亲自来了?若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叫了我过去便是,也免得您老人家四处奔波。”

贾母上了年纪,疾步行走了片刻,难免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平复少许,厉声说道:“我不是你的好母亲,大可不必如此!”

贾政听了这话,知道贾母是真的恼了,忙跪下含泪说道:“儿子吓唬着小子一二,也不过是想叫他知晓些轻重。宝玉就要离家万里,咱们是再也管不到了,素日里他干得那些勾当,我都羞与说出口。仙门自有仙门的规矩,他去了就是一个小弟子,不是富贵乡里的少爷,岂容的他任性妄为不思进取?”

林惜昭她们来得晚些,刚进门面听见了这话,觉得贾政说得十分有理。

普渡寺可是佛门地界,清规戒律比别处还要严上一些,贾宝玉还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话,入门第一天犯下十多条门规都不稀奇。

贾母揽着贾宝玉,只见他面色苍白,忍不住掀起脖颈后衣领的一角,背上竟是或青或紫,一块好地都没有,不由冷笑:“他小孩子家家,若有什么不周全、不懂变通的地方,你做老子的更要耐心说明才行。别人家得了个能入上界的儿子,都是当宝贝似的供起来,偏生你政二老爷不一样,竟不怕把人打坏了,届时不好交差。”

见老祖宗疼爱自己如旧,宝玉故作虚弱,将自己装得伤得更重些。

他方才提了句不肯去普渡寺,贾政询问他缘由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二,才招来了这一顿戒尺。

他心想着:“老祖宗这样疼我,我就求一求,她肯定会应了我,最好能把林妹妹一起留下来。”

若是林惜昭知道了贾宝玉心中所想,定会咣咣给扇他两个大耳刮子,让他知道什么是毁人前途的后果。

贾宝玉气若游丝道:“求求老祖宗,孙儿不想去普渡寺那个鬼地方。”

等了半晌也不见贾母回应,贾宝玉觉得每时每刻都如此煎熬,整个人像被夹在了火上烤。

他扯了扯贾母的衣袖,抬头一看,心里一惊,顿时生出了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巨大不安——

贾母用有些模糊的眸子打量着自己疼之入骨的孙子,眼睛里有探究、有心疼、有不舍,却唯独没有妥协。

贾宝玉眼里的光陡然衰败。

身为四王八公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又经常跟着冯紫英、卫若兰他们厮混,察言观色的是有的。

贾宝玉瘫坐在地上不言不语,只觉孑然一身,家里上上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向着他。

“宝玉,等大夫来了,把药涂了,好好养伤,你父亲不会再打你了,日后去了……要保重自己,要懂事,凡事多听听师门长辈的话。”贾母摸着他的头讲道。

贾宝玉垂着头,没说话。

他的脸色苍白,身上还是那身大红洒金百花穿蝶的大袖衫,只是没了当初的天真和不知世事,看上去消瘦憔悴的厉害,便仿佛是老了四五岁。

过了片刻,传来了声微弱的呢喃:

“宝玉......宝玉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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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五的夜间,珠玑院灯烛彻夜未熄,堂屋里亮的如同白昼。

从屏风前的空地到窗边的罗汉床之间,随意地放置着许多箱笼,箱笼里装着林惜昭姐妹从扬州带来的物件。

明日便是仙考后的第三日,

黛玉就笑道:“惜昭,你还要再精简些,必需的每样收拾一两件就行,总不可能把满屋子的东西都搬去云霄宗。”

灯火摇曳,出尘绝世的美人持卷倚门而坐,眉头时不时紧蹙又松开,仰头抬眼间,便夺去了观者的注意。

“我还就要把能带走的都带走,谁知道云霄宗是什么模样?”林惜昭翻出一条天青双蝶绣裙,搁进了行李里,“如果就是光秃秃的一座山可怎么办?要是又远离人烟,等到想要什么的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

黛玉敛眉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也有道理:“从前扬州绣坊里的刺绣发带,我也捡几副带着。”

说完,在梳妆盒最下层的匣子内翻了一圈,手里多了几根颜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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