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你侬我侬,外头听见了,稍加揣测便知实情啊。”
温柔而沉缓的声线中,皆是循循善诱为她答疑解惑的语气。
陈英呆愣了一瞬,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太愚笨了。
忽然,她挣脱开言昱安的怀抱,猛地冲到房门边,伸手握住门栓,想把门打开。
恰在这时,言昱安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阿英,你脸上神情幽怨,泪痕斑驳,若是让外人瞧见,你我怕是更说不清了。”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意味。
陈英开门的动作僵住了,最后还是慢慢收回手。她扭过头,仍旧心有不甘,“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和我避嫌?”
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陈英无端的紧张起来。
明明当初是她哀求言昱安带自己同行的,倘或外面真传出些风言风语,其实也怨不得他,归根到底都是自己造成的。
这么一想,心里的气便消了大半。她借着去倒茶水的空当,将眼泪擦干净,柔声说了句,“其实这于我并不打紧,我只是怕损了你的名声,怕你往后议亲时会被世人诟病。”
言昱安只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有些复杂。
陈英心里发虚,偏过头,刚一避开他的视线,手中的茶水便洒到桌面上。她吓得倒吸了口气,慌忙从衣襟里取出帕子,正要去擦桌上的水渍。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帕子。
言昱安摊开看了一眼后,便收进自己袖中,“当下查清那批粮饷下落才是要紧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你也无须担心。”
陈英浑身一僵,仔细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的确是她太浅薄了,如今云州动荡百姓疾苦,她还在为这点小事哭哭啼啼,实在是有些没轻没重。这样一想,便也红着脸低下头,“我知道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倒是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竟是云州城内大小官吏前来拜见言昱安,显然昨日的事都已传到他们耳中。这才一大早赶着到城主府来,一则打探风声,见识一下这位代城主管事的京官,二则借机会表个态,愿效犬马之力,好在上官面前留个好印象。
陈英只觉得心寒,这些人只知道谄媚巴结,竟无一个人提及云州受灾的百姓。
先前从宋管事口中,听到云州灾民的事。陈英起初还不太敢相信,可后来她循着儿时记忆,与言昱安驾车出府寻访时,才真切感受到什么是民间疾苦。
破败的街市上,随处可见的行乞者。骨瘦如柴的老妪和幼童跪在道边,神情木然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颤抖着唇,声若蚊蚋。不知是在乞求行人施舍,还是在求满天神佛垂怜。
马车哒哒而过,街市上只有零零散散几家商铺开门营业。仔细一看,全是米粮店,门前还闲散地或蹲或站着几个粗壮大汉,个个面带煞气地盯着过往行人。
这样的情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可她还是心有不忍,取出私攒的银钱,打算去买些米粮在城中施粥。
言昱安却不许她下马车,只是唤了平康,吩咐几句之后,平康便领着几个护卫离开。
陈英有些不解,“为何要雇灾民挑沙子?”
“施粥济民不如以工代赈,正好云州仓廪府库也需要修缮。”
听言昱安这么解释,陈英心里还是不踏实。正胡思乱想着,感觉手背一暖,“不用担心,那些老弱妇孺也都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陈英又掀了车帘,一阵彻骨的寒风迎面袭来,同时入眼的,还有路边忍饥受冻的孩童。
但愿言昱安能救民于水火,让一切都早日好起来。陈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回握着男子的手。
言昱安安排灾民修缮仓廪府库,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心中早已有成算。
等到晌午时分,仓廪府库门前停下一队车马,那领头之人正是平康。
此时言昱安和陈英站在对面客栈的二楼窗边,看着雇佣的灾民将一个个鼓胀的麻袋从马车中卸下,然后十分吃力地扛进粮仓里。
陈英面露不忍,小声地咕哝了句,“那麻袋一定沉得像石头吧。”
听她随口这么说,言昱安忍不住挑眉看了她一眼,而后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这夜,粮仓内灯火通明,即便是门窗紧闭,里面司库人员用米斛计量,拿着竹筹朗声唱报的声音还是响彻夜空。
一连数日,都有长长的运粮车队驶进城内,声势浩大,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更有甚者,一路尾随到仓廪府库门前,眼巴巴看着那一捆捆麻袋被扛进去,最后还是怅然若失地摇头离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出没在仓廪府库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想干什么。直到有一天夜里,几个蒙面人越墙进入仓廪府库。
他们撬开一处门扇缝隙,往里一看,只见麻袋里的米粮被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