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别后悔。”
说完也大步走过去,两人立刻便交上手。
过手几招,很快孙承光就意识到,这个小白脸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最后竟然逼得他不得不使出全力,却仍是擒拿不住陈英,那毫无半点拖泥带水的精妙招式,竟是万分适合实战时用,也根本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原本只想三两招将人治得服服帖帖,结果竟是越过招,越激起胜负欲。
平康眼看着面前打斗的二人也心焦不已,这孙副尉是个粗莽武将,万一不小心伤着英姑娘可怎么办?平康心里也着急,连声喊着,“别打了,你们快别打了。”
可那两人竟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依旧打得难解难分。单论力量,陈英自知不及,只能取一个巧字,招式灵活多变,脱身起来倒也不难。一次次破解对方的攻势,让她心里越发觉出言昱安教她的这些拳法甚为精妙。
她颇有些得意,旋身避过一招。
她得意的笑容还挂在脸上,那么明媚,那么耀眼。
然后她不经意对上了屋檐下白衣胜雪,墨发轻扬,正静静望着她的男子。
陈英一时呆住,就在她失神的一刹,孙承光飞身直冲过来,眼见就要擒拿住陈英。
就在这时,言昱安开口,沉声打断他,“孙副尉,还有正事要做。”
孙承光神色一凛,立即停下手,略感歉意地朝言昱安抱拳,“是卑职失礼了。”
陈英待在原地,愕然地望着言昱安冷着脸转身进了屋,孙承光也很快跟进去。
一时间手足无措,也不知刚才过招被他看了多久,可就是这样呆呆站着,陈英心早已纷乱如麻。方才他甚至都不肯和她说一句话,就这么无视她,当真是要断了她不该有的念想吧。
或许他就从未对她动过心,那个吻究竟算是什么?施舍还是怜悯?陈英皱起眉头,悄悄咬着唇,直到口中尝出一丝腥甜,才将心底泛起的苦涩强压下去。
平康走过来,轻叹了口气,“这几日世子爷都忙着处理叶城的烂摊子,如今朝廷还没派人接任,世子爷身上担子实在太重,如今又病着,姑娘你可要多劝……”
“如何劝?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应该就是我了。”陈英心中郁结,脱口而出的话也酸溜溜的。
“旁人兴许不知,小的自幼跟在世子爷身边,他对你的情意非旁人可比,说句偏宠都不为过。”
平康压低声音,语气却是压不住的急切,瞅了眼四下无人,又往陈英耳边凑了凑,“世子爷是个冷性少言的,这回还得是姑娘主动追上来一路同甘共苦,将来回京少不得替姑娘争个名分。”
陈英心中一惊。
她是万万没想到,当初自己义无反顾追上来,在旁人眼中,自己竟是为了挣个名分?任谁都知道那江锦舒才是言昱安门当户对的良配,那她算是什么,为挣个妾室名分,不顾女儿家清誉一路追随纠缠他么?
言昱安是不是也这么看她。那日在老太太的佛堂里,她是亲耳听见言昱安说与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私情。
是了是了,这一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她自作多情罢了。那个人,或许都不曾对她动过心,如果真对她动过心,又怎么会在亲吻她之后又将她推开,让她将这一切都忘掉后又落荒而逃呢?
陈英越想越清醒,心中涨满酸楚的滋味。可她此刻也无力去辩驳什么,只是语气淡淡说了句,“应该很快就能到云州了吧。”
竟不料连下三日大雨,天气也越发的冷,赶路自然也被耽搁下来。
一次闲坐窗下,偶然听到外头几个丫鬟扯闲话,才晓得被拦在城外的流民已经进城。
不仅如此,言昱安还借兵剿灭了匪寇,收回被侵占的土地归还百姓。他又下令广开义仓赈济流民,更让人欣慰的是,有不少人感念朝廷恩德,纷纷主动参军要报效朝廷。
这原是个令人高兴的消息,可不知怎么外头忽然一静,传来几声清浅的叹息。
有个丫鬟搓着手哈气,稍暖和了些,捂了捂冻得发僵的脸蛋,“你们有没有觉得言大人这些天夜里咳嗽得越发厉害了,虽说日日也吃着药,可怎么就一直不见好。”
“那位大人的屋子压根都不许我们靠近,你怎么晓得他夜里咳没咳嗽?”
“我……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这几天我夜夜都在膳房熬药。”她后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最后竟幽幽叹息起来,“你们说,言大人病得这般重,会不会撑不过去啊。”
话音刚落,另几个丫鬟七嘴八舌小声议论起来。
陈英捧着热茶的手却是一松,滚烫的茶水尽数落在双膝上,下意识掀开膝上的裙摆,看见一片淡淡的红痕,不知为何,眼泪却不由自主簌簌落下。
在晦暗的天光下,她捂住口鼻压住粗重的呼吸声,泛红的眼眶下任由泪水斑驳。
那些话在心里回荡不止,她禁不住自己多想,又忆起那个预知未来的噩梦,瞬间将人心底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