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是谢知琅此时正坐在飞机上。
晚上十点多他突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他的妹妹一个劲地让他回家,也不说是什么事,反正就是和父亲相关的,说是病了。
谢知琅挂了电话后就订了个红眼航班。
他疲惫地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想到等自己回家后,可能又会上演一场闹剧。
谢知琅的老家在内地,凌晨两点钟飞机降落在省会,他丝毫不敢停歇,打了个出租车坐了四五个小时到县城里。
他下车的时候天刚亮不久,但太阳已经很大了。
湖城车站里乘客们基本都是大包小包的,只有谢知琅两手空空。
他买了一张到镇上的中巴车票,等坐在露天的候车室里,才有空拿出手机,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姜瑜欢发来的微信。
对方睡不着。
没有家里的突发事件,谢知琅肯定也睡不着。
互通心意总归是能让人激动兴奋很久的。
他在手机上解释了没接到电话的原因。
——Lang:我回老家了。
——Lang:怎么睡不着?
谢知琅其实一夜没睡,满眼都是红血丝,此时却握着手机,关心着手机那头女孩的睡眠情况。
可姜瑜欢这一次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秒回信息。
大概是睡熟了。
谢知琅放好手机,跟着人流上了一辆年岁已久的中巴车。
车上大多数都是些年迈的老人家,年轻人早就离开了这个落后贫穷的地方出去谋生了。
谢知琅懒得去后排,直接坐在第一排,也不管车上热闹的谈笑声,把帽子盖在脸上就睡了过去。
两个小时的车程到镇上。
而他的家还很远。
许久没回来了,看着熟悉的街道,谢知琅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他随着人流下了车,因为赶时间,就叫了一辆男式摩托车。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见到真的是谢知琅,夸赞的就不要钱一样说了出来。
“你就是前两年一中毕业的谢知琅吧,真不错啊小年轻,又俊俏又聪明。”男人长得一副憨厚像,此时却打开了话头,滔滔不绝了起来。
“我小儿子今年也考上了一中,他一直很喜欢你,觉得你是他的偶像,要向你学习考江城大学。”
谢知琅听了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摩托车破风疾驰,呼啸而过的风卷着小路两边的绿树,他的声音十分有力。
“好好加油,努力肯定会有收获。”
和司机告别以后,谢知琅独自面对着百米宽的大江,不由得出了神。
“小伙子过江吗?”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谢知琅听到远处有人叫自己。
他回过神来,见江面上多了一艘小船,连忙招手唤道:“山伯,我是谢知琅,我要过江。”
山伯是摆渡人,家里只有一艘小船,平日里在江里打点鱼虾,载一些要过江的人谋生。
谢知琅高中的时候总是独来独往的,在学校没有什么知心的朋友,话也很少,这个山伯算是他的好友之一。
“山伯连我都不认识了?”
等船靠岸了,谢知琅起身一跃就跳上了船。
“隔得远,眼睛不行啦!”山伯手里握着船浆,看着谢知琅的动作嘿嘿一笑:“身手还挺不错啊!”
“还没放暑假吧?现在回来做什么?”
谢知琅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家里又闹起来了。”
他这么简单一说,山伯就不多问了。
谢知琅那家里就跟麻线团一样乱,外人看热闹,他和谢知琅玩得不错,只是觉得谢知琅摊上那么一家子很糟心。
“回来看看也行。”
两人随意聊着,谢知琅坐在船头,江风迎面吹来,湿润的气息抚平了他有些焦躁的心。
这风比江城的海风要清新很多,闻起来倒也有些怅然。
除了江水柔风,这里没有一点能让谢知琅留恋的。
下船后,山伯怎么都不肯收谢知琅的过船费,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山伯也不收,最后还趁机撑杆离开了。
谢知琅笑着摇了摇头,想着等下送些酒到他家去,便也没有纠结了。
他的家离江边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谢知琅正了正神色,从一条羊肠小道上了山。
——
“我送你去医院吧,就这样呆在家里能行吗?”
“别管我,谢知琅呢?你跟他说了没?他回来了没?”
“不管你,我还不想管你呢,烦死了!”
“你出去,出去。”
“出去就出去!”
刚和父亲起完争执的谢知情心里冒火,猛地拉开门,就和刚到家的谢知琅迎面对上。
她神色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