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呜——
君宜趴在马背上,发不出声,身下马鞍颠簸,抵着她小腹。
她昨夜儿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还头晕,她想着别人是醉酒,自己是醉马。
这什么破劳什子烂马!她在心中大骂。
三人策马奔腾,丝毫不顾被驮在马背上君宜的死活,他们只管把她毫发无损活着抓回去便了事。
忽而马蹄止步,三匹马同时刹住脚,停了下来,任其马鞭挥打马臀,马儿垂眸哼叫,不愿再往前走一步了。
君宜抬起眩晕不已的脑袋,打出一声隔夜饭味的馊嗝儿,模糊看见前方有一白影走来。
见到那团白影,君宜就想起了多禄那头狐狸精。
多禄!
是多禄来了!
可君宜定睛一看,那是个人,不是狐狸,对方是用一把扇遮了半面的白衣公子。
君宜又把头埋了下去。
三伯看见来者,努力辨认着对方手持扇面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字,不经过大脑,读了出来:“爹、爹、爹……”
扇面上连写了三个爹,他就连着读了三声爹。
三伯读完,那公子放下扇面,半眯那对多情的狐狸眼应道:“哎,乖儿子。”
露出的那一张脸,好生妖媚。
细眉狐狸眼,尖脸薄粉唇,生的比女子貌美俏丽,脸白而不死,身形媚而不俗,宽肩窄腰,湖绿色腰带上,系着一块狐形玉佩。
翩翩儿郎,勾得坐在马背上的三位男子看得移不开眼,屏住了呼吸。
多禄轻摇手中折扇,“好大儿,你马背上的丫头,是我的婢女,你是要带她上哪儿去?”
听见了与狐狸精多禄相似的声音,君宜猛然抬起头。
多禄对上君宜看过来的视线,冲她挑了下眉,君宜就确定了,他是多禄。
被狐狸精迷了魂的三伯流着哈喇子,如实回答:“我们要送这丫头回去成婚。”
“她不愿嫁人,好大儿,快把她放下,送回给我。”
“是,我听美人的。”
三伯把君宜从马背放下后,君宜面带惊诧,她知道这狐妖有几分本事,但不知他这么有本事,能蛊惑人心,让人言听计从。
多禄尚在复原期,变成人形全靠强撑,当他站在那里,屁股不小心漏出一条尾巴,那处于迷幻中的三人,呆滞眼神恍惚一下,似有觉醒过来的意识。
那一条拖地的白狐大尾,被多禄飞快塞了回去,三人恢复了呆呆的木偶样。
多禄几步走到君宜面前,解了她手上的绳索,拔下封了她嘴的米袋子,勾上她的腰,轻轻点步,一下飞了起来。
脚底一踩旁物,借力就飞得更高了。
风声从耳边掠过,君宜转头看向身旁的多禄,见到那好好的人身脖子上,顶了个狐狸脑袋,满脸的狐狸白毛,额间有一搓熟悉的绿毛。
君宜被这灵力减退的半人半狐,吓得脖子一扭,无声无息晕了过去。
陆地上,来抓君宜的三位男子如梦初醒,缥缈的眼神恢复了神光,发现哪儿还有什么翩翩公子,连原本趴在马背上的君宜都不见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