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溪心里知道琴娘也是好意,放低了声音说:“左右,皇上还在盛年,这样的小病不至于去了。那太子韬光养晦多年却始终不曾沾手朝政,如今好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能够接手,又怎么会轻易地落人话柄呢?只会更为的善待鲁王,做给那朝中上下看呢!”
琴娘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娘娘您早都知道却不告诉我,倒是叫仆婢好是担心呢!只是,如今这样,鲁王就没法子再领差事,这有自己的封地离了这是非之地又远了!”
陆清溪用手拿起针线:“你倒是着急,这是非之地当初可是你非得跟着来的!”
琴娘用手轻推陆清溪:“娘娘还说呢!如今想来当初真是心惊胆战呢!还好我们无事等到了今日。且不说别的,就说那华妃吧,当初如何盛宠,回娘家归宁竟是随着心意!可是如今呢,被皇上厌弃了,宫内人都在说她是疯了呢!”琴娘压低声音凑近陆清溪耳边,将那些宫里听来的消息讲给主子听。
“只是那华妃虽是说话行为与着正常人无异,可是呢,却不穿鞋,洗冷水澡,娘娘您说,女子本弱,她这样,瞧着倒像是真的快要疯了呢!”
看着陆清溪并无反应只是又说:“瞧着华妃这般怪异,那珍嫔倒是稳得住。她那宫内如今与冷宫无异,皇上不许人进去也不许她出来。只是毕竟不是冷宫没有那样严苛,送饭、送月例之时开了宫门,也能瞧见里头光景,倒是还行。那珍嫔不配首饰,发髻却是梳的整齐呢!”
陆清溪这才接上话:“琴娘你倒是多盯着那珍嫔,我总觉着珍嫔的事上十分蹊跷。”
琴娘点点头:“仆婢知道,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娘娘虽无争宠之心,但到底是要为鲁王殿下网罗些消息的。只是娘娘为何觉得珍嫔要更为小心?”
陆清溪放下针线,有些怅惘地说:“珍嫔本就年轻,皇上那段日子又恋着她,这怀上子嗣是迟早的事,她又何须着急呢?我总觉着,这假孕一事恐怕,就连她也是不知情的。”
琴娘有些诧异睁大眼睛:“那怎会?女子月事都是月月如期而至,她怎会不知呢?若是真如娘娘所说,可谁会在这事上陷害她呢?”
“正是因为我也想不明白,才觉着此事十分蹊跷。就有如先前哥哥府上的事一样,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谁人会出此黑手?又会得益什么?正是想不来,才觉得蹊跷。”陆清溪想到了哥哥,忍不住叹口气:“泰儿向来报喜不报忧,传来的信中都是说哥哥尚好。可我知道,我那哥哥定然是憔悴苍老了不少呢!”
琴娘也忍不住叹气:“娘娘此话说的甚是。公子自幼就是心软的人,如今遇上这样的事,少不得那些外头的人嚼舌根子说成什么样呢!先前就是说,”剩下话琴娘没有说出口,可是陆清溪却知道。
哥哥的原配夫人去世的时候,就有流言说陆清泽征战沙场造的杀孽太多,只是本人煞气太重,于是这报应就到了夫人身上。如今两个姨娘带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儿一同去了,外头还少不得要说成什么不堪的样子,也不知道哥哥的心上还得痛成什么样子。
陆清溪忍不住又叹气:也许这就是身不由己!哥哥与嫂嫂感情深厚,当初嫂嫂去了若不是还有子规和自己,少不得哥哥也要一同去了。后来,多了两个姨娘也是牛不喝水强按头。自己着实担心了许久,再后来听泰儿说,那胡娘子将陆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才放心。上元节宫宴相见,也是对着未出世的侄儿满怀期待,岂知又有这样的大变故呢?
如今只盼着泰儿和子规平平安安,顺遂如意,权当弥补这一辈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