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过疲惫,而那一闪而过的真相太过狡猾,珍嫔就这样睡着了。
又是一日,珍嫔起来后便决定还是要去往华妃宫内。只是此话头如何起呢?若是问得不对,少不得又要让华妃多心发怒。珍嫔思忖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徐徐图之,先成为华妃宫内的常客,再慢慢寻找线索。
打定主意便即刻出发。珍嫔刻意装扮素雅,不存与华妃争美之心。只是今日到了这华妃宫门口,就看到莲蕊公主一脸不平地出来了。见到自己行过礼就离去,看着珍嫔不曾亲热倒也不输礼数。
珍嫔纳闷地进了华妃宫内,却看到华妃一脸怒容。珍嫔暗道今日来得不巧,却来不及离开,只好硬着头皮行礼:“妹妹今日来看望姐姐了。”
“妹妹在闺阁之中可曾对男子暗许芳心?”华妃却没头没脑这般问着。
珍嫔头皮一紧,还未想好华妃这般询问是随口还是不怀好意。华妃就已经继续说起了。
“莲蕊到底也是个公主,怎会如此!此事想必你也知道!她幼时就喜爱追在那鲁王身后,追着那陆家少爷跑来跑去。每每上元节宫宴,总是要追着那鲁王和那陆家少爷的。今年的上元节宫宴本是提了一口气,却没成想她今年倒是不曾瞎闹。正要夸她一句懂事乖巧,”华妃一口气说了许多,此时轻抚额头:“今日与她偶然提到婚事,她竟是直言非那陆家少爷不嫁!”
珍嫔哑然。
赵莲蕊每当上元节宫宴都会见到小公主追着鲁王跑,过去只是议论小公主如同华妃一般跋扈任性,明明那鲁王性格温和,却是要逼得好好一个皇兄脸红。如今想来,每每那宫宴都与鲁王形影不离的的确有一个谦谦君子样的公子哥,看着与鲁王几分相像,原是陆家少爷。
近几年华妃盛宠、宰相更是风光无边,宰相府中除了礼佛的夫人外,其他的家眷都会参加上元节宫宴,是故珍嫔心中有印象,只是没成想竟是这般。
“姐姐不必多心,也许是公主任性,过上两年便会好。”珍嫔不好说什么,只好说些客套话。
“哼,过上两年,她就已经到了需要婚事的年纪。怎容得她如此胡闹?”华妃语气不善。
珍嫔不愿华妃母女不和,忍不住开口转圜:“姐姐不必费心。一来如今公主年纪尚小。姐姐方才不是说了,今年的上元节宫宴公主便不曾追着那少爷跑。许是已经小孩儿家心性放在脑后了。只是今日姐姐提起,又勾起兴趣来了,”话说到这儿,珍嫔看着华妃面带思考,神情却不似方才那般,于是继续说:“所以嫔妾觉得,也许过上两年,公主自然是会顺其自然服从婚事安排的。这二来嘛。”
看着华妃神色缓和下来,珍嫔才说着:“二来这陆家少爷的身份倒是配得上公主。虽说北齐上下都知道,这陆家少爷只读诗书,一点不曾继承到陆将军勇猛。可越是这般,往后岂不是什么都是公主说了算?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华妃有些诧异,轻轻抬眼看着这个庶妹:从小被宰相父亲教导的华妃心中想的都是如何高嫁,却从未想过这般!是啊,莲蕊已经是金枝玉叶,便是男子稍弱,那也是得小心伺候莲蕊一辈子。如此这般,又何尝不可呢?
华妃想想陆子规那样子:看着就是谦谦君子的温和脾气,想来婚后定是能被莲蕊拿捏住的。
被珍嫔一开解,华妃倒是觉得这陆子规也不错起来。只是嘴上却不认输:“珍嫔说得有几分道理。那便过上两年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