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城开始,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但此之前却闻所未闻,就好像姑娘是凭空出现在那里一般。” “小弟弟,你这话说的,”东方既白顿了顿,“多少有点找死的味道在里面。” “让姑娘见笑了。” “无妨,中原人话多不长命,我已经见怪不怪了。”烟灰色的人影从院墙上一翻,手中的长伞在月光下绽开了一树红梅,东方既白执伞推出一掌,其势浩瀚,满地落雪尽数掀起。 戴面具的年轻人似是没想到她会二话不说就开打,在那惊涛骇浪的掌风中自身的真气仿佛受到胁迫一般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挥出一指,接下了她一掌。 内息激荡,碰撞后的余波冲塌了四周的院墙和草木假山,百里东君似乎说了什么,可风声把他的声音全部撕裂了。 靠,他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打,房子塌了他晚上睡哪儿! 学堂不是皇宫,这一交手整个学堂的师范和内院弟子都被惊动了,东方既白下手完全就是土匪干架的套路,一掌之后飞起一脚朝他心窝子猛踹,面具人屈肘挡住了她的腿,小臂被强势的腿劲震得发麻,人还没回过神一巴掌就朝他脸上招呼过来。 这……这是哪里来的悍妇! 趁他愣神的功夫,东方既白一脚把人蹬进碎石堆里,随后优雅地扶了扶鬓发,冲灰头土脸的百里东君微笑,“小东君,剑借姐姐用一下。” 百里东君干笑两声,他能说不嘛? 不染尘刚刚递出去,那一头栽进石堆里的面具人就气急败坏地爬了出来,脸上的红色鬼面断了半截,露出两个淌着鼻血的鼻孔,嘴角也破了个口子,“你等我说完!” 唰,长剑出鞘,东方既白随意一挥,引来如水的月光,“等我卸了你的胳膊,我再听你慢慢讲。” “我好心过来教百里东君武功,你不能杀我!”面具人急忙吐出一句话。 百里东君从东方既白身后冒出头来,视线满是怀疑地看着一身神秘感被打成街头乞丐模样的面具人,“你这样的,教我武功?” 面具人心头一梗,什么叫我这样的? 东方既白点了点头,“那就是没用的了,杀了省得多事。” 她一手举剑,劈川断海之势就要落下,面具人立刻道:“我是受儒仙之托来的!” 百里东君精神一震,想也不想就上前拉住了东方既白的手,“等等。” 东方既白一皱眉,眯眸看着从面具的窟窿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这个人嘴巴上说着知道她的每一件事,那昨晚上她杀了浊清的事是不是也知道? 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留活口可太危险了。 面具人见她身上的杀意并没有因为百里东君的阻拦散去,“姑娘,好好说话,别动手。” 这个建议,说实话有点难。 夜风送来几声咳嗽,东方既白一皱眉,扭头看向慢慢走近的两个人影,一人冲他们憨憨一笑,另一人披着狐裘在后面轻咳。 剑势一散,她一甩手将不染尘丢回剑鞘,“病着还出来,嫌命长?” 那语气听着不算好,雷梦杀连忙往萧若风面前一挡,“没事没事,有我给小师弟挡风呢!” 一只手把他往旁边一拉,萧若风走上前去,“这边动静太大,我们出来看看,其他人都被挡回去了。” 东方既白轻哼一声,冷眼一扫那只剩半张面具的人,“这人你们认识么?” 萧若风摇头,“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他是谁,刚刚他说知道你的每一件事,我们这里有个地方,无所不知,无处不在,无地可寻,那个地方叫做百晓堂。” 他站到面具人身前,“你是百晓堂的人。” “我师父怎么会和百晓堂的人有关联?”百里东君有些不解又有些激动,“我师父也来天启了?” “他没来,也是不敢来。”面具人轻哼一声,理了理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还没准备好老脸见人呢。” 萧若风轻轻牵住东方既白的手,低声道:“有些消息在百晓堂只能成为秘密,他们不会冒着被一个绝世高手追杀的风险走漏不该走的风声。” 她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面具人这会儿也不卖关子了,“姑娘身手了得,放眼北离我只想到一个人是姑娘的对手,在下没这么蠢,给百晓堂招惹不该惹的人。” 若是其他人百晓堂可不会怕,但如李长生,东方既白这类人,他们除非想拼个鱼死网破否则不会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