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两大盒糕点进入学校后——
才发现自己的学生丢了。
学生的要求到校时间比我要早半个小时,所以我还没在办公桌前坐定,就看见了推门而入A班的班长。
班长是个文静的女孩,名叫久原桂,此刻正捏着执勤本,轻声细语向我报告:“老师,早见悟今天没来学校。”
“?”
我原本还困倦不已的大脑立刻清醒。
居然上学第二天就又给我搞事啊。
“你先回去上课,我试试联系他。”我这么安抚她,即使我根本没有早见悟的联系方式。
这不怪我,我想,昨天一整天都兵荒马乱的,我哪还会记得加学生或者学生家长的联系方式。
我也并没有和早见悟的家长见面,他的学籍里有关家庭状况也写得很模糊,大概都是甩手掌柜类型。
其实,真的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养出悟同学这样骄傲、顽劣,又……闪耀的人呢。
克制着学生丢了的焦急心情,我前往档案处查询悟同学的档案,祈祷能寻找到联系他的方式。
——直觉告诉我,悟同学不会出什么事,但在学校的条规里,直觉显然并不管用。
大概是幸运女神眷顾,薄薄的学生档案里清晰记录着早见悟的家庭联系方式,我一直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一点,掏出手机按电话号码播了过去。
出乎意料又不出所料,电话对面一片盲音。
……这下算是毫无对策了。
只是事到如今,我依旧抱着“也许只是不习惯新学校的上学时间所以迟到了而已”的侥幸,打算先去找校长告知当下情况。
不得不说,松仓校长虽然管得宽、为人吝啬,但确实非常忙碌。
这所学校没有安置总管学校事务的各种‘上层’,一切杂七杂八大小事务都由校长和他的助手桥本也吉管理,自我学生时代起便是如此。
学生时代的我以为是松仓校长太抠门,连高层管理主任都舍不得聘用,工作后才发现,是他在有意规避将管事权利假手于人。
对此也有许多老师颇有微词,毕竟谁不想摆脱每日备课、每日面对调皮学生的生活,转而晋升去干单单坐在办公室里就能拿到更好工资的工作呢?
少了‘上层’职位,便少了升职加薪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于我都没有什么不同,毕竟“升职”这种事,并不在从一开始就只想当助教的我的考虑范围内。
不用面对学生讲课、又能在相处间收集学生和老师的咒力……
助教简直是适应我术式的最完美职业——至少以前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伸手敲了敲校长室的门。
校长室里并没人回应,我大胆推开门向里望去,只看见空荡荡的办公桌和会客桌椅。
……?
难道他还没来上班?
校长室隔壁就是校长助手办公室,我照例推开门,依旧是和空气面面相觑。
好魔幻的现实。
“这算什么,集体旷工?”
知道校长助手数十年如一日爱岗敬业的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悟同学偏偏在能做出决策的人集体旷工时不见了啊。
我慢吞吞踱回自己的办公室,思考下一步对策。
……明明昨天说好了要给他买甜点,我这才花费大把下班时间,在甜点铺足足逗留了一个半小时才挑好这两大盒喜久福。
居然在这种时候放我鸽子。
——虽然旷课并不能算放鸽子,我想,但那些漂亮美味的喜久福没能等来它们真正的享用者,我替喜久福们心寒。
那就再等一会,如果等不到就报警吧。
窗外掠过两三只飞鸟,正是春初,校园里开满了樱花,我却毫无观赏樱花的兴致,只觉得心情一阵烦闷。
等找到早见悟以后,一定要把他揍一顿才解气。
看不进去教案,我干脆将它撇在一边,再次拿出手机拨打早见悟家里的电话。
依旧无人接听。
转而去拨报警电话,简要说明情况后,对面的女警温柔告诉我,人口失踪24小时才给予立案,让我稍作等待,或自己先行确认学生情况。
又稍作安抚两句之后,她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
我转而看向窗外。
我看到了苍蓝的天空,明明与早见悟毫无关系,却让我又想起他。
我决定出校去他登记的住所找找。
在门卫处签了请假条,我一路走出校门,呼吸了一下非工作场所的新鲜空气。
新鲜倒是新鲜,只是——
在工作时间走出学校这种美好的事,偏偏对上学生失踪,实在笑不出来。
我看了看早见悟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