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薄弱,偌大一个矿场只有三四个管理人员,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听从指挥而不逃走。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孟禾忍着痛苦向远处跑去,离矿场越远痛感越强烈。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隔着一层防护网,她看到阿普顿已经出来查看情况了。
孟禾看向维德,对方面色苍白大汗淋漓似乎早有预料,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枚打磨锋利的碎片,右手摸到后颈处,划破皮肤,将定位芯片拽出,扔在地上。
孟禾看得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维德擦干净碎片上的血液,从兜里又摸出一枚。
“我自己来!”
孟禾没有犹豫,果断地接过碎片。
自从来到这里,她每天与一群男人在一起生活,时刻提防不被人发现真实性别,在暗无天日的矿井挖矿精神恍惚,阿普顿更是对她有点过失非打即骂。
这是一个吃人的牢笼。
她怕时间长了,她会就这样麻木地生活下去。
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心灵上的痛苦。
效仿维德的动作,即使几乎疼到无法站立,她还是咬牙完成了。
作为从小被人呵护在手心里长大的乖乖女,孟禾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甚至更久之前,她都没碰过铁锹。
更遑论把锋锐对向自己。
两人顾不上包扎止血,便听到侧方传来阿普顿的声音。
“站住!”
维德头都不回,拉着孟禾就跑,孟禾还不忘把工具拿在手中,与维德分了一人一把。
不过一个眨眼,阿普顿就乘着悬浮车追上了他们。
“你先跑,我去拖住他。”维德丢下这句话就迎面对上阿普顿。
两人扭打在一起,阿普顿出来得着急,并没有携带武器,但他很快从慌乱中镇静下来。猛拳直击维德脑门,打得维德脑袋嗡嗡作响。
维德本身手臂就受了伤,刚才还划破皮肤取出了定位芯片,即使手握工具对上阿普顿,也显得力不从心。
眼看维德就要落败,孟禾瞅准时机鼓足勇气用力向阿普顿的头挥出了自己手中的铁锹。
阿普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两人一直跑到天色渐明,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座小镇。
孟禾感觉自己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但她还是不停前进着,直到看到小镇的那一刻她才真切感受到自己终于逃离黑矿场。
小镇略显荒凉,街道上冷冷清清,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偶尔见到几辆悬浮车呼啸而过。
两人在街头上随意找了条长椅坐下。
“好不容易逃出来,接下来想去做什么?”维德开口问道。
孟禾还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想了想,她歪过头,昏黄的灯光透过长长的睫毛在她瘦小的脸上留下斑驳的阴影,说道:“我要先回家看看。你呢?”
那间房子,是爷爷留下的唯一财产。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今天的逃跑也正好是碰上维德跟他一起,如果不是维德,她应该会从长计议,慢慢计划确保万无一失吧。
孟禾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十四五岁的年纪能去做什么,如果在她之前的世界,应该是在孤儿院接受政府救济去上学,但在这个世界,估计是没有这样的机会。
从原主人的悲惨经历中可见一斑,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主动去黑矿场。
“我应该会先回塔勒,把我孩子的遗物送回去。”
为什么要同意带我逃跑?
这句话在孟禾心里环绕了很久,她心里百转千回,清晰地明白在矿场小小的帮助,不至于让维德冒着风险带上她这个拖油瓶。
在这场逃跑中,她也出力不少,甚至可以说起了决定性因素。但维德说出那句让她先跑的话后,她震惊无比,孟禾自认为两人的关系没有到这种地步。
话在嘴边转了又转,她这句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在此时此刻得到答案。
大概是因为孟禾的年纪和他死去的孩子差不多大吧。
孟禾在脑海中搜寻一番,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少年的身影,高高瘦瘦黑黑,笑起来明媚得像正午的太阳,总是跟在父亲维德后面勤勤恳恳地挖燃晶。
却在一次因为没完成任务被打后感病去世。
矿场是不可能给予治疗的,因为治疗的费用比再买一个人挖矿都要贵。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要攒点路费才能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雇佣我这个伤员。”维德神色落寞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平静的语气下努力掩盖痛苦。
孟禾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手伸进裤兜,装作在掏东西,偷偷把中级燃晶从空间转移到